第八章 報警

我的心臟仿佛瞬間被一頭雄壯的贛巨人給捏住,難受得不行。

我藏在上衣內兜的一個絨布袋子給人摸走了,而這袋子裏面裝著的,正是孕育著小妖朵朵的麒麟胎。

我轉過身,背靠著門,腦子裏面一片混亂。按理說,依我的這種敏感程度,但凡有什麽人接近我身邊,我都會有所防備,而要想從我的懷裏面將東西偷走,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它卻實實在在地發生了。在丟了東西之後,很多人應該都會有相同的體會:第一是覺得不可能,第二,是立刻回想起各種可能性。

我也是如此,開始馬上思索起是在哪裏出現的問題。

麒麟胎在我出了酒樓上車的時候,我還下意識地摸了一下,還在;在夜總會包廂裏面我跟那個叫做小美的公主摟摟抱抱,吃盡豆腐的時候,我記得都還在。那個小妞往我懷裏掏的時候,還摸到,問我是什麽,我當時還在敷衍她……到底是什麽時候丟的呢?

啊——

我的腦海裏突然閃過了幾個畫面:第一是我下車跟隨郭、蕭兩人進入夜總會的時候,感覺好像遇到了熟人,第二是我扶著雜毛小道下樓梯的時候,撞到了一個人。我現在回想起來,那個人,就是在夜總會外面遠遠看著我的人群裏,其中的一個。

那個人我不認識,但是他旁邊有一個中年人和一個小辮子,我卻突然想了起來,我確實是遇到過的。

在二月下旬的時候,我和雜毛小道趕來他句容老家,曾經坐過一趟火車,我和雜毛小道也正是在這場火車上遇到的古麗麗,而起因是她的錢包被偷了,而我幫她找了回來。而我剛剛遇到的那個中年人,就是那個火車扒竊團夥的老大,小辮子則被我當場擒獲,扭送給了乘警。這只是一件小事情,我很快就忘卻了,然而他們卻並沒有忘記,所以剛才看向我,才會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仇恨。

如此說來,也正是他們偷了麒麟胎。

下手的那個家夥,好厲害的手法,竟然能夠將我都給瞞過,肯定是一個有名氣的慣偷。

我心中莫名有一些自怨自責,想起了小妖朵朵在裂魂的前一天跟我說的話。她說我本事太弱了,根本就保護不了她。我當時的自尊心還小小地受挫了一下,心裏面有著一股子怨氣,暗自下了決心,說我一定能夠保護你,讓你刮目相看的。然而此刻還沒有過了幾天,我就把麒麟胎給弄丟了。

那裏面,可是孕育著小妖朵朵啊!

她現在可是處於最虛弱無力的狀態,根本就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倘若她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怎麽去面對朵朵,怎麽去面對她的好朋友肥蟲子,怎麽去面對我心中的悔恨和愧疚?

在那一刻,我恨不得將偷麒麟胎的人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我在短短的幾分鐘內就將一切的事情都推斷清楚了,現在也顧不得什麽,跑到雜毛小道的房間門口,使勁地敲著門,將這門弄得震天響。附近的客人紛紛打開門,探出身子出來罵,我當時也是急瘋了,惡狠狠地瞪了回去。有膽小的立刻縮回房間,也有帶著女人出來的彪形大漢,擼著袖子走上來,被我一把就給推開,動彈不得。

我身上有著堪比雜毛小道的牛力,發起狠來,豈是旁人能夠承受的?

我足足敲了兩分鐘,雜毛小道才裹著浴巾來開門,說怎麽了?他洗澡呢!我往裏面一瞅,只見一個白色赤裸的身子正無力地躺在床上,發出余韻的呻吟,而雜毛小道渾身都是汗跡,洗個毛的澡啊?我也來不及取笑,趕緊把麒麟胎丟失的消息告訴他。他聽到之後大驚失色,連忙返回房間去,匆匆穿好褲子,然後丟了一些錢子在床上,披著衣服就出來,問怎麽回事?

我陰著臉給他看我衣服上整齊劃一的切口,將我的懷疑說給他聽。

雜毛小道看著這道隱秘的切口,語氣有些不確定:看這個樣子,下手的人應該是個高手啊。

我惱恨地罵道:“管他高手不高手,老子找到他了,定然把他吃飯的家夥給廢了,剁下兩只手來!”郭一指也披著衣服出來了,問怎麽回事?我正在氣頭,雜毛小道跟他解釋了兩句。郭一指的脖子上還有著幾個誇張的口紅印,他氣憤地抹了抹上面的口水,說在老子地頭,居然敢對我兄弟下手,不要命了。

酒店方這時接到顧客投訴,派了幾個人過來,郭一指出面幫我打發了,然後把我請到了他的房間。

跟著郭一指一起出來開房的長腿女孩被他打發到衛生間去洗澡,我們坐在沙發上,郭一指在問清楚了丟失的東西對我的重要意義之後,先是跟我道歉說照顧不周,然後拿著手機打了幾通電話。這個家夥長期在這地界混跡,黑白兩道通吃,先前的兩通電話是打給局子裏面的朋友,而後面的電話,則都是打給這附近地面上的老大,讓他們幫忙查一查,到底是誰的手下幹的,讓他們交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