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拯救囚女,白室生變

幔簾風吹卷動,我看到了後面的空間中,有二十一個深褐色的陶甕子,這些陶甕子跟我家農村用的水缸差不多大,唯一的區別是,這些陶甕子的開口很小。以及,每個上面都露出了女人的頭顱來。

人彘!

我的腦海裏一瞬間就想起了這麽一個詞來,然後古麗麗臉上那無聲的悲哀便蔓延到我的胸口處。這些被裝在陶甕子裏面的女人說不上漂亮,但模樣都很年輕,她們的頭發烏黑油亮,被梳得整齊,然後散落在腦後,不知道薩庫朗用了什麽法子,女人們的臉上呈現出一種異常的紅潤之色,眼中也有著歡悅的迷離,如同在享受著什麽。然而盡管如此,我還是能夠感覺到心靈上的怨毒,在這空間裏面飄蕩著。

叫聲是從吳武倫手下的士兵口中發出來的。

這些打過仗、見慣了死人的軍人驟然見到這麽恐怖邪惡的東西,都不由得汗毛豎起,定力低的甚至發出聲音來。我感覺自己全身都變得如此沉重,緩步走向了那正中心的祭壇上,那裏有一個銅質的大鼎,款式古樸,我似乎在哪裏好像見過一樣。大鼎裏面有燃燒的火焰,發出嗶啵卟啵的響聲,和一種奇怪的香氣。

吳武倫聞了聞,回頭看那黑袍蒙面人,後者搖了搖頭,說沒事,這裏面的油,是人油。

這些人油是薩庫朗殺害被擄至此的受害人之後,將其身體流出的油脂蒸餾提純,130℃到150℃得到的油品質較好,色澤清潤,手感細膩,賣給外國集團做高級化妝品,籌集經費;而200℃以上的油,則用來點燃祭壇之火,接引祭祀上空的神靈。

我的眉頭抽動,心中對薩庫朗這個組織,不由生出了強烈的憎恨。

如此變態的組織,覆滅才是它最好的歸途吧?

我下意識地往後退兩步,小叔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觀察四周。吳武倫的手下極為精幹,在經過短暫的詫異之後,開始搜查起房間的四周,黑袍蒙面人說這些人彘是召喚小黑天的藥引工具,吳武倫便想將其毀滅,不讓她們存在,從根源上解決。然而黑袍蒙面人攔住了他,說這些女人一旦死亡,會瞬間將怨氣凝結成巔峰,有很大的幾率將那個家夥給召喚出來,所以不但不能殺,我們還要防止她們死去。

吳武倫的臉變成了黑色,問如何將那小黑天扼殺在誕生的搖籃中?

黑袍蒙面人鎮定自若,緩步走到那祭台上,一腳將那銅鼎給踹開,然後叫人搬來一個大蓋子,將那鼎給封上,回頭笑了笑,說問題其實很簡單,只要將這祭壇的布置給破壞掉,一切都沒有什麽問題了。果然,那銅鼎的火焰熄滅之後,房間裏的溫度反而升了上來,而那陶甕之中的女人,雖然仍然閉著眼睛,臉上卻露出了痛苦的神情。我心急雜毛小道的安危,走過去問吳武倫,說關人的地方在哪裏?要是薩庫朗的人喪心病狂,將抓來的所有人都殺了,那豈不是白跑一趟?

吳武倫雖然心急著前往血池,但是聽我這麽說,點頭同意,看向黑袍蒙面人。蒙面人說在西走廊的盡頭,但是最好統一行動,要知道,善藏他們還藏在暗處虎視眈眈呢。我執意要先去解救雜毛小道,吳武倫也同意我的想法,安排五個士兵陪著我去救人,同行的有熊明,而剛才表現優異的小叔則被他留下來當人質。

我們都同意了這個安排,出了這個門,腳步匆匆地往西走廊走去,而吳武倫他們則需要過了這個白色房間的後門,前往庫房去破壞血池。

我心中隱隱有些不安,跟熊明等六人跑過空無一人的西走廊,來到盡頭,一個戰士大腳一踹,把門撞開,有兩個人正在不遠處彎弓待射,結果被精準的點射給擊中了頭顱,倒了下去。見到了人,我反而心安了,只見這個房間稍大一些,有各種木質的家具,也有陳舊的鐵皮櫃子,熊明跑到那兩人屍體處,俯身掏出了一串鑰匙,然後跑到了這房間西面的鐵門中,打開了門上的鎖。

門一開,就聽到了一片哭聲傳來。

兩個士兵持槍在門口警戒著,我和其他人則沖進了那門中去,果然,這裏真的是一個牢房,跟我們那裏的牢房一般,也是一個寬闊的石廳,中間豎立著一模一樣的石柱子,不同的是,石柱上面的鎖鏈盡頭,鎖著三十多個女人。這些女人一律面容憔悴,渾身臟兮兮的,有人眼神呆滯,有人則瘋狂地哭泣著,然而當我們一走進去,所有的聲音都為之一凝,轉化為了小心翼翼地窺視。

這些女人來源不同,有本地人面孔的,有的像是中國人,也有金發碧眼的洋妞,和印度臉孔的女人。

她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看向我們的時候,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

當我們言明身份的時候,這些女人全部都哭成了一片,熱鬧非凡,自然有人拿鑰匙去給她們解開鐐銬,我則順著墻根,朝黑暗中的那幾個牢房找去,想看看雜毛小道在不在。然而我依舊沒有發現那個浪蕩子的身影,而是找出了幾個關在單間的台灣女孩。巡查了一圈,我們救出了近四十個不同國籍的女人,卻還是沒有雜毛小道,這件事情,讓我的心中無比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