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招攬

留著地中海頭式的張偉強帶著兩個手下,來到我的面前,看著坐在床上的我,微笑,說你可終於醒了,三天了哦,醫生說你是疲勞過度,再加上身體受了很多傷,所以才會導致如此。我找了幾個人幫你瞧,都說依你的體質,不應該睡這麽久的——還好,你總算是醒了過來,不然整個事件裏,最關鍵的部分,都缺少了記錄。

他也不客氣,直接搬了一個板凳就坐了下來,而已換成便裝的黃鵬飛則伸手去趕雜毛小道和阿根,說兩位,例行公事,請出去等待吧?他說完,阿根便老老實實地往外走,而雜毛小道則一動也不動,看著面前這臉上有青春痘疙瘩的家夥,冷笑。見雜毛小道不動,黃鵬飛臉帶慍色,說你什麽個意思?

雜毛小道面無表情地說:“小朋友,別說是你,便是你師父楊坤鵬來,也不敢這樣對我。”

黃鵬飛呵呵怪笑,說你以為你還是掌教的真傳弟子?十幾年前的老故事了,一個被趕出門墻去的棄徒,就不要跟我們擺老資格,好像你很牛逼一樣……他話還沒有說完,脖子處就被雜毛小道給掐住,擁有一牛之力的老蕭顯然要比這個正牌道士要厲害些,被制住的黃鵬飛眼睛立刻凸了出來,伸手去抓老蕭。

雜毛小道冷冷地說,小子,有些事情你不清楚,就不要亂說,免得有一天,死了都不知道!

一直端坐著的張偉強肅聲喝止道:“夠了!”他看著雜毛小道,說小蕭,給我一個面子……雜毛小道松開了黃鵬飛,頭也不回地走出門去。黃鵬飛臉上剛一得意,便被張偉強淡淡地說了一句“你也出去”,臉色尷尬,也悻悻地走了出去。窩在一旁的虎皮貓大人瞥了一眼這師侄子,大叫一聲傻逼,振翅飛出,路過黃鵬飛的時候,谷道一松,一大泡新鮮出爐的熱鳥翔就落在了他的頭頂上。

當門被關上的時候,房間裏就只剩下我、張偉強和負責記錄的那個年輕女性。

“謝奇。”

張偉強幫我介紹旁邊這個負責記錄的女性,然後直接進入了正題,讓我把那一晚在灣浩廣場所有的經歷,全部都講一遍。既然趙中華是他們的人,想必事情的大概都依然清楚,而我的底細,只怕也沒有多少值得隱瞞的了。我沉吟了一番,然後開始將那天在現場所說的話語,重新說了一遍。前面的自然有趙中華和在場的人作見證,直到後來的大鬼從地下滲出時,張偉強才反復求證,問個仔細。

我有些不耐煩了,說我說的話,自然是確定了的,如若不信,你可以找老王、找許永生、找地翻天求證的。張偉強盯著我的眼睛,說陸左,你可知道,許永生被那個叫做翟丹楓的女孩子當場射殺,老王沒熬到早上就五臟易位而亡,地翻天,嘿,被你下的蠱毒折磨得快精神崩潰了……

我訝然,沒想到我昏睡的這幾天,居然發生了這麽多事情。提到地翻天,我問張偉強,說這家夥最後說沒說那個老王口中所謂的組織的事情?張偉強搖頭,說地翻天死都不肯開口,曾經試圖自殺過兩次。他最後一遍跟我確認,說廣場束縛的那個大鬼,真的是被歐陽指間以生命為代價,消滅了?

我麻木地點了點頭,說是的。

張偉強將信將疑,說按道理,那個家夥不應該這麽弱啊?即使是它提前蘇醒過來,也不會這個樣子啊?

聽著他說的話,我突然回想起來,那個鬼東西上了我的身體時,似乎是遇到了什麽,結果倉惶逃出來,實力暴跌……遇到了什麽呢?我仔細思索著,然而頭卻立刻開始痛了起來,就像有蟲子在裏面咬,吮吸著我的腦汁。我的眉頭立刻皺起來,疼得直想去撞墻才好。見我這般痛苦,張偉強站了起來,手伸到我的天靈蓋,一股祥和溫熱的氣息,便從他肉乎乎的手掌上傳遞過來。

三兩秒之後,我的頭疼緩解了一些,睜開眼睛看著他,說這是什麽?

這個胖子溫和地笑,說他父親是以前在大內的氣功師,家學淵源,所以學到一些皮毛,看我頭疼,所以便給我緩解一下疼痛。他這麽說,我心中便聽出有些意思來,這很明顯,就是在向我示威:莫要以為認識黑手雙城就牛逼了,老子的長輩還是給中央級別看病的大佬存在呢。

我點點頭,說謝謝了。

張偉強收回手,旁邊的謝奇立刻拿出一張濕毛巾,給他擦手。他慢條斯理地擦完手,然後微笑地跟我說:“陸左,你知不知道你惹上了一個很大的麻煩?”我心道果然,這家夥剛剛擺完後台,就立刻開始進行威嚇了,我裝作驚訝,說怎麽了?

張偉強問我,知不知道這個浩灣廣場在這個城市落成九年,而後頻繁出事,荒涼至今,後台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