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韓月的故事(第2/2頁)

那一年韓月15歲,就已經成為了孤兒,而他差不多有小半年沒見到她了。

聽到這個消息,許鳴立刻去找韓月,在離他家不遠的韓月家中,並沒有找到。他多方打聽,終於找到了那個老太婆的家裏,找到了韓月。那個時候,老太婆已經死了近半年了,留下的一間屋宅,通過遺囑贈予的形式,讓韓月得到了繼承,由附近一個賣雜貨的老頭子作見證人和監督者。

那個老頭子,韓月讓許鳴管他叫作秦伯。

許鳴找到了韓月,極盡關心,說了很多安慰的話。而韓月的反應卻極為的平淡,對於剛剛死去的那個父親,沒有流露出一絲的懷念和感傷之情,這讓許鳴有一些意外。他知道那個酒鬼對韓月並不好,但畢竟是她的親生父親,如此反應,倒是讓他有些擔心韓月的性情,變得孤僻。出於一個大哥的立場,許鳴毫不猶豫地對韓月進行了提醒和善意的批評。

韓月淡淡地講起了她父親對她性侵的往事。

講述這件事情的時候,她面無表情,好像是在述說別人的故事,沒有一點兒情感波動。

許鳴被震驚,愣在當場,心裏面的難受和羞愧,讓他幾乎忍不住轉頭離去,找個地縫鉆下去——盡管這並不是他的錯。韓月還告訴許鳴,她那個父親,是她親手殺死的。說著這話,韓月的嘴角掛著淡淡的殘忍。風輕雲淡、淡漠……這些詞語,是許鳴重新見到韓月的時候,感受到最明顯的印象。好在兩人的友誼是近十年的積累,雖然變得陌生了,但是彼此心中都留著一份情意。

許鳴並沒有將此事上報到警察那裏,而之後,他漸漸了解到,韓月和秦伯,並不是普通的人,他們擁有著常人所不了解的力量,譬如韓月,便能夠通過塔羅牌的排列,算出他將要發生的許多事情,準確率高達六成。他也知道了韓月經常會去大陸、澳門、台灣甚至東南亞,做一些害人的勾當。

他曾經勸過韓月很多次,但是那個時候的韓月,並沒有聽他的勸告,反而在迷失的路途上越走越遠。

韓月變了,而許鳴無力阻止。

他總是在意識中,保留著對一個膽怯像小老鼠一般的小女孩子的記憶。那記憶,像冬日裏的一米陽光。始終照耀在他的心中,久久停留。再後來,他上了大學,開始了寄宿的學校生活,跟韓月的聯系逐漸的減少了。一直到今年,因為女人的事情爭風吃醋,他被李致遠給盯上了,幾次三番地找他麻煩,欺辱他、毆打他,甚至在最後一次,差一點把他殺掉……

所幸他沒有死,而且還變成了李致遠。

出事的第二天,韓月過來找他,本來是想要殺掉他的,可是他把自己的真實身份給韓月作了解釋,韓月將信將疑,帶著他去見了秦伯,這才有了後面的事情……

※※※

雜毛小道盯著許鳴的眼睛,說你似乎還漏了一些東西,沒有講。

許鳴問漏了什麽?他什麽事情都已經說予我們聽了!我在一旁笑,說似乎還有一個死和尚的事情,沒有說明呢。你學習的佛道瑜伽和彌勒講述,以及你手上的這一串小紫葉檀香手鏈的來歷,似乎也沒有講哦。他低下頭,說這個東西,是一個功德高深的行腳僧人給的,並且收了他做記名弟子,他們一起待了幾天的功夫。師傅不讓他說,他自然不好說起。也不要問,讓他為難。

雜毛小道聞了聞身上的熏臭,沒有繼續再問下去,而是擺一擺衣袖,嘆了一口氣,說走吧,我們下去,離開這個鬼地方。他站起來,朝天勾勒了一個奇怪的符號,然後深吸一口氣,袖子一揮,像是兜住了什麽,率先下山。

我跳下路邊,找到了蹲在草叢中的小妖朵朵,她表情難受,顯然是被李致遠屍體的自爆,震動到了,沒有恢復過來。她嘴硬,但是我卻心軟,舉起胸前的槐木牌,讓她進來修養。小狐媚子眼睛一橫,鉆身進來。

我們在前面走,許鳴則背著韓月的屍身,摸黑慢慢走下山來。

走到山腳,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停靠在前方的不遠處。這車就是我們來時乘坐的那一輛,這讓我們驚喜不用步行回城的同時,又疑惑:過了這麽久,鐘助理怎麽還沒有離開?是在等我們麽?

他有這麽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