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命運蹉跎,一年之約(第2/2頁)

我苦笑,說這八字,到底是找誰算得啊?

我母親叉著腰說瞧不起人麽?她跟著我外婆那麽多年,沒吃過豬肉,未必沒見過豬跑不成,算個八字、定個時辰的小事情,未必還要去難為別人不成?——得,我就知道是她老人家自己窩在房裏頭琢磨的。

我搖搖頭,沒有結這個茬。

我少小離家,一直在外奔波忙碌,倒還沒有真正享受過像這般的悠閑生活,每日除了負責父母的一日三餐之外,幾乎不用操心別的事情——當然,這麽說並不準確,我主要的心思,都花在了對朵朵這個學齡前小盆友的教育上來。我去鎮子上的書店裏面買來了識圖寫字的書籍,又從儲物間中翻起了好多小學時期的課文,看著當年那幼稚而單純的筆跡,心中不免又陷入了童年時的快樂中。

少年時的夥伴,同桌那個穿這白裙子的女孩,在幾百上千個小盆友面前做升旗手……

那是多麽年少青蔥的歲月,時光像少年一樣飛啦。

不精彩,但是值得回憶,和用一生來做珍藏。

那段日子裏,我每天都會早早地起來,然後按著固體的法門打一套拳,練練筋骨、壓壓韌帶,滿院子的蹦跶一番之後,一腦門子的汗,在頭上像霧靄,凝而不散;然後我會去菜市場買菜,有青菜,更多的是肉,我喜歡吃肉,變著法地做,排骨、紅燒肉、白肉紅肉、雞爪爪……按著食譜變換,一時間我的廚藝猛漲,吃得我父親猛伸脖子,說我母親做了一輩子的菜,都沒有做得這麽好吃——其實我母親做得很好吃,只不過是慣於節省,不舍得放油和材料的緣故罷了。

除了買菜之外,當然還有內臟和二鍋頭。

然而這道經典名菜肥蟲子早已吃膩,於是我決定將其放養——愛溜出去,就溜出去,也不管吃個啥,肚肥腸滿回來便是。這段日子肥蟲子快樂得很,大敦子鎮是個小鎮,周邊都是農田和起伏的山,還有一條大河從鎮子邊平緩流過,正恰是春季時分,萬物萌發,它這討債鬼是老鼠掉進了油缸裏,幸福得渾身打顫,恨不得咬自己一口,看看是不是做夢。

難怪大多數養蠱人要居住在鄉下,極端的甚至居住在深山老林子中,大概因為蠱的習性和食物吧。

朵朵的學習也在抓緊當中,由於她和小妖朵朵平分半天的靈體掌控權,而白天陽氣旺盛的時候,她又需要棲息在槐木牌中休養,如此一計算,倒是隔天一個課時,我也樂得放松,小妖朵朵在的時候我就備備課,順便研習一下放下已久的《鎮壓山巒十二法門》,這是一本實用性和理論性都很強的書,溫故而知新,每一次研習,總是能夠有一些新的發現,讓我更加明了,視野開闊。

值得一提的是,槐木牌被飛刀七誤扔一鏢之後,無恙,但是表面的浮雕卻少了一個棱角。

我有些擔心,求助遠在帝都招搖撞騙的雜毛小道,他先是讓我仔細描述了槐木牌的情形之後,像一個賣保健品口服液的售後服務員一般,拍著胸口跟我保證,說木有事,無妨。說完他嘻嘻笑,問我跟那警花軟妹子進展如何,我說你算算唄。電話那頭沉默半天,說必分無疑,為何,八字不合,五行缺土,不黏糊。我呸了他一口,罵他烏鴉嘴,趕緊滾蛋。

他在電話那頭歡樂,說帝都的人民很熱情,特別是服務行業,真的是有天朝風範。

談到這裏他來勁了,說他在這裏唯一的想法,就是去XXXX夜總會(此地是全國銀民心中的聖地,2010年被關張後,風靡網絡,這裏隱晦,不表其名)。

他跟我宣稱,他,蕭克明,定然要去瀟灑一回的,必須的,妥妥的。

雜毛小道歡樂瀟灑,而我則蟄伏於故鄉的小鎮,實行著我的鬼蘿莉養成計劃,而黃菲,則賭著氣,真的沒有再主動聯系我。我們,都在等待,一個關於時間和信任之間約定的到來。

命運蹉跎,一年之約。

當年桃花少年瘦,苦等夢中有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