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結下仇怨

翻譯回到了車裏,跟那個灰白頭發的男人問了幾句話,然後折回,說可以,那我們去附近的萬向會所談一下吧。

我和雜毛小道莫名其妙地折回了車裏,跟著日本人的車隊離開野驢島。

路上的時候,老蕭跟我講,估計昨天偷東西的家夥就是這夥日本人,妥妥的。真神奇啊,一天工夫不到,居然就能查到我們,小日本子這情報工作,簡直就跟在自己家門口一樣。我說,聽你這意思說來,日本人已經懷疑我們在中間插了一杠子,奪了十年還魂草,以及那不知名的紅果子?

老蕭點頭,說連昨天我們房間被偷的事情,都有可能是這幫孫子幹的。

我深有同感,心中也有些難過,在我大中國的土地上,這幫孫子如此橫行霸道,就沒人管了麽?

來到一個環境雅致的會所,那個白發中年人早已經在一個房間裏等待,陪同的還有那個翻譯,日本小子加藤原二卻沒有在。我和雜毛小道進來,翻譯向我們隆重介紹了這個白發中年人,說是XX株式會社的駐中國區高級代表加藤一夫先生。加藤一夫坐著,四平八穩,像一個王者,霸氣側露。我和蕭克明,在對面坐下,蕭克明讓這翻譯廢話少說,為了你的美元著想,趕緊問。

加藤一夫盯著我們,小眼睛有著細碎的光芒,他問:“兩位先生是否偷了我在植物園訂購的龍血還魂草?如果是,我願意以同樣的價格,將它買回來。”他一說,那個翻譯立刻將他的意思同步翻譯給我們,讓我有點兒驚奇——真看不出來這猥瑣的翻譯,倒是有這等本事!那他看日劇,豈不是很爽啊?

不過羨慕歸羨慕,我和老蕭還是異口同聲地說:沒有!

我說這怎麽可能?你這是什麽意思?

加藤一夫笑了,說咱們明人不做暗事,我們打聽過了,來找胡桑的人裏,就陸桑你目的最明確,而且時隔一天,龍血斷魂草就失竊了,其實不用想都知道,是你們做的,對不對?

我懶得理他,說你們到底是怎麽樣的思維,都二十一世紀了,還搞盧溝橋事變那一招?

加藤一夫他開始講起自己在中國投資,幫助了多少人就業,促進了江城經濟的騰飛,又講起了他向來對中國都是抱著友好的態度,多麽受他工廠裏員工的愛戴。我昂著頭,做認真傾聽狀。確實,大的道理我不會講,那是經濟學家的事情,但是我輾轉珠三角地區數年,見過一些日企,也曾經加入過一家,總體而言,日企的工資和福利待遇相對都會高一些,但是裏面的規矩,簡直是嚴苛到讓人崩潰,日籍員工和中國員工的待遇、等級差別,森嚴,簡直讓人有重回80年前日偽的感覺——富士康就是沿襲了日企的管理風格,由此可見一斑。

見我們沒什麽反應,加藤一夫開始變得更動情了,他說他之所以要找龍血還魂草(日本人的說法),是因為他有一個十八歲的可愛女兒,因為一場車禍變成了植物人,在確定醫學上沒有突破後,轉而通過其他路徑來想辦法——龍血還魂草據說經過日本神道中的有能力的宗教人士的煉制,能夠找回他女兒的魂魄,所以務必請兩位歸還,以讓一個父親,重新見到他那可憐的女兒。

他哭得淚眼婆娑,連我都感動得忍不住流了一公升的眼淚。

我想起了池內亞也。

然而當他再次問起時,我仍就是說,沒有。

他的臉色開始變了,鐵青色,臉僵直,讓我想起了以前就職的那家日企禿頂老課長的形象來。他冷著臉問,你們確信沒有?中國人有句古話,叫做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可是有證據的,兩位是否想讓我送你們進大牢去?

他說的證據,是我們那晚上的漏洞麽?

我霍然而起,哈哈大笑,說你們圖窮匕見了吧?在中國人的地盤,我倒是要看看你們怎麽囂張?我轉身兒走,雜毛小道沒走,厚著臉皮找翻譯要“談話費”。我一出包廂的門口,就被一個瘦小的身影攔住了,是加藤原二。他站在我面前,被我身影覆蓋,但是就像倔強的草,孤傲。他冷冷地盯著我,臉上有著莫名的憂郁,他問我:“你到底拿沒拿龍血還魂草,拿了,趕緊給我,我給你錢,兩百萬!怎麽樣,中國人?這草,我要來救琴繪姐姐的性命的。”

我說滾球去,罵了隔壁的,看你一臉的衰樣,好狗還不擋路呢,知道不?

我硬走,他拉著我的衣袖,大罵,說你這個粗魯的男人,該死魂淡(此處應該是巴格牙魯),我一掙紮,沒想到重心一偏,天旋地轉,居然被這小個子一下子給摔了出去,屁股著地,生疼,感覺盆腔骨都要裂開似的。被這一摔,我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我比他足足高出了十來公分,塊頭也比他大可一圈,居然一下子就被摔了個狗吃屎,這太他瑪傷自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