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虛冢假穴(4)

  不料小王八笑了一下,然後扭頭對我說:“那我就全聽胡掌櫃安排了。”

  這個渾蛋,專喜歡往別人手裏丟燙手的山芋。那群美國傭兵明顯不服我,個個拿鼻孔看人。我知道想要化解他們心中的敵對情緒,根本就是天方夜譚,索性敞開大門說亮話:“咱們不是朋友,也沒有必要裝朋友。大家都是為了錢,你們要是覺得有賺頭,那就跟我走,不想幹的盡可以留下,不過回頭分錢的時候也別眼紅。”

  他們齊刷刷地看著王清正,想等他拍板撂話。小王八這次倒是給足了我面子,他伸出三根手指說:“事成之後三倍傭金,全都折成金條,付現。”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小王八這一句立馬就把大兵們的積極性調動起來了。郭衛國的小跟班偷偷問我:“班長人呢?咱們真的要跟這些不法分子合作?”

  我頂著良心的壓力直視遠方說:“郭班長已經潛伏在敵人的心臟部位,準備與我們裏應外合。咱們要趕緊行動,要知道,現在每拖延一分鐘,他的生命就多受一分鐘的威脅。”

  那小子立刻向我敬禮:“請立刻執行班長的指示,為了祖國的榮譽,我願意獻出每一滴鮮血。”

  胖子感慨道:“這就是區別啊這就是區別,咱們共產主義的優越性立竿見影。”

  章副隊長為我們繪制了營地裏的部署圖,同時指了幾條隱蔽的小路供我們選作突襲路線。

  Shirley楊問:“既然他們有心沖著娘娘墳來,為什麽沒有發現盜洞?”

  “這我哪兒知道啊。”章副隊長說,“我們逃跑的時候根本沒有具體路線,我也是靈光一閃,想起你們跟隊長都在墓室裏邊,這才領著大家往盜洞裏鉆。當時完全是僥幸心理,哪曾想他們居然沒有追上來。就連我們後來原路返回的時候,也沒見有人守在外頭。這事我也奇怪,你要是不提險些都忘記了。”

  “他們要麽沒發現盜洞,要麽就是出於某種原因不敢輕易靠近。可這兩種可能性都微乎其微,如果不是為了古墓,他們為什麽要劫營?可真要是為了古墓,又為什麽不敢靠近?難道墓裏頭有什麽東西是他們特別忌諱的?”

  “現在問這些問題都是白搭,待會兒把人抓了,一切自然有分曉。”

  從章副隊長提供的消息來看,這夥日本人一共有二十個左右,都攜有火器。我們能參加突襲的不過十人,還要算上負傷的胖子。我將所有人分成了兩隊,郭衛國的人在我後邊一起行動,我們的主要任務就是當先鋒,負責擾亂敵人的視線;王清正的人則負責從背後突襲。章副隊長不放心將重任交給王清正的人,讓我跟著突襲隊走,我說:“這不行,他們彼此熟悉各自的行動模式,我冷不丁地插進去,只會擾亂了他們的步調。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們要做的就是盡量牽制敵人,為突襲創造機會,剩下的就只能聽天由命。”

  這次突襲時間定在晌午,那個時候人乏腹饑,防範意識最薄弱。我讓Shirley楊盯著王清正,而受傷的胖子和章副隊長被我留在小帳篷裏負責看守郭衛國。這個節骨眼上要是讓他跑了,那可就前功盡棄了。

  我帶著五個解放軍戰士從小路摸進了被日本人占領的營地,正值晌午十分,大門口只有兩個扛槍的迷彩服站崗。

  “他們人數有限,想要看管二十幾口人,唯一能進行集體關押的地方就是食堂大棚。你們留兩個人在原地待命,剩下的跟我從正面沖上去。等敵人全都被引出來之後你們再上,去食堂看看情況,動靜鬧得越大越好,把聲勢先造出來再說。”

  我將任務簡單地分配下去,按照約定的計劃,在突襲小組到達指定位置之後,帶頭打響了第一槍。我有好一陣子沒動過真家夥了,第一槍居然打偏了。我旁邊的小戰士罵道:“什麽準頭?還不如俺們隊上的炊事員。”可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只好硬著頭皮壓了上去,好在大夥兒齊心協力,對方又沒有思想準備,很快就被我們突破了營地大門,直插敵人腹中。

  這夥日本人到底不是正規軍,上次偷襲成功完全是靠精良的武器和夜幕的遮掩,眼下被我們一攪和頓時失了前蹄。我越打越覺得郁悶,郭衛國這小子到底怎麽帶的隊?居然被這群棒槌給剿了。王清正那夥雇傭兵很快就從後方壓上控制了戰局,十來號小日本被打得像龜孫子一樣跪地求饒、不敢吭聲。我們順利地將被困的考古隊隊員和大學生解救了出來,湘西民風剽悍,老掌櫃的兒子帶著當地居民紛紛沖上前來要動手,我們也懶得攔,任他們將小日本暴打了一頓。聞訊趕到的章副隊長大呼”壞了”,我說:“不就打一頓嗎?荒山野嶺就是埋了也沒人知道,你別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