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鳩占鵲巢(第4/6頁)

  少爺說,金縷衣不是這樣的。而且,如果這裏是劉去那老變態的墓穴,他可不是帝王,沒有權利享受這等華貴的金縷衣。

  丫頭說,她不知道這是不是金縷衣,但有一點可以保證,那就是這個屍體之所以千年不腐,甚至變成了這個模樣,關鍵絕對與這衣服有關。我不解地問道:“你怎麽知道?”

  丫頭解釋說:“關於廣川王劉去的記載,史料上雖然不多,但也不少,從來沒有什麽書上說他是妖怪,也沒有說過他面目特別。那就可以證明,他如今這模樣,勢必是死後才變成這樣的。死後導致屍體改變的原因很多,墳地、風水,棺木、衣服都有可能。如今劉去的葬身之地,乃是風水絕佳之地的九龍坑,可能是導致他異變的緣故之一;而棺木,青銅棺槨沒有異樣,這個白玉棺材的材質也沒有異樣,那麽,導致他變異的另一個緣故,勢必就是這金縷衣!

  雖然我們不能肯定那金光閃閃的衣服,就是金縷衣,但在潛意識中,卻都把它當成了金縷衣。

  被丫頭這麽一說,我不禁再次看向棺材內的屍首。越看越是奇怪,古屍異變,什麽樣的情況都有發生。我曾經聽人說起過,有屍體死後,全身僵硬,千年不壞,觸到陽氣後,會導致屍變,就是普通人口中的僵屍;而另一種濕屍,造成的緣故,更是離奇古怪。

  如今這白玉棺材內的屍體,就是濕屍,而且怪異莫名。我知道丫頭說得有理,如果廣川王劉去生前就是這等模樣,那麽就算正史不記載,民間傳說、野史必定有著大量的傳說與記載。而關於廣川王劉去最多的記載就是,這人好盜墓,生性殘暴,對於他的容貌,卻沒有絲毫的文宇記載。

  如此一來,導致廣川王劉去變成如今這等模樣的緣故,就只有像丫頭說得那樣,是死後變成。但這也太離奇了。好好的一個人,死後入葬,居然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全部消失,臉面成了一個光滑體?

  當然,丫頭的所有推測,都是建立在棺材內的屍骸是廣川王劉去的前提下。如果這具白玉棺材內的屍骸不是劉去,而是西周年間的某個妖物,那又另當別論。

  七竅全部成了實體?這還算是人嗎?

  我不禁苦笑,問丫頭,接下來怎麽辦?丫頭說,把這屍身上的金縷衣剝下來。還有,他枕著的那個瑪瑙枕頭,絕對是中空的,裏面應該有主人生平的墓志,也得拿出來。

  我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著,丫頭的心可比我還狠,居然要剝了人家唯一的一點遮羞布?少爺看著我,示意我去動手剝那屍身的金縷衣。

  棺材打開,到我們說話,丫頭還著實研究了一翻這有點變態的屍體。可是,這具看著讓人有點惡心恐懼的屍骸,除了胸口微微地起伏著,如同活人一樣地呼吸外,並沒有像我們進來發現的那具綠色女屍一樣,導致屍變。所以,我對它的驚恐心態也降低了很多。

  既然丫頭要動手剝衣服,我只能從背包內摸出銅鏡,轉過身去就要照。不料少爺一把從我手中奪過銅鏡,叫道,“老許,不要鬧了,難道你還真的相信這麽一套?剛才那女屍的事情,你忘了?”

  我說:“那成,你去把屍身上的金縷衣剝下來,我給你護法。”

  少爺遲疑了片刻,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撂下狠話說,“老許,這筆帳,你給我記著了!”說著,他取出繩子,打了個活扣,就欲向那光溜溜的腦袋上套去。顯然他是真的準備剝取屍身上那件金縷衣。

  我之所以沒有阻止丫頭要剝衣服,是因為我也明白,這件金縷衣,勢必也與我手中的青銅古劍一樣,是件神器。這樣的東西是可與而不可求的,錯過了這麽一次,下次恐怕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少爺手中的繩子啪的一聲,準確地套進了屍身那光光的腦袋上。然後,他略微地用力,將屍身拉起來稍許。由於是濕屍,拉起來倒也沒有費什麽力氣。眼見那光光的腦袋離開了紅色的瑪瑙枕頭,我當即飛快地取出另一股繩子,對著那瑪瑙枕頭套了過去,幾乎沒費時,直接將瑪瑙枕頭拉了出來。

  丫頭一聲歡呼,忙著將塑膠防毒手套套好,飛快地抓住枕頭看了看,然後沖著我點頭道,“許大哥,這個枕頭,絕對是西漢之物,這人,應該就是廣川王劉去。”說話的同時,她已經開始擺弄起那只瑪瑙枕頭。

  我在古董市場上混跡了好幾年,這西漢與西周的東西,自然是一眼就看得出來。心中也是好奇,這青銅棺槨明顯是西周的東西,而這瑪瑙枕頭,無論形態,還是花紋,都像是西漢的東西。難道說,廣川王劉去真的變態地把別人的屍骸扔了出去,然後,自己鳩占鵲巢地躺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