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所有相關的細節(第2/3頁)

  這一點恐怕也是他們算計之內的吧。

  很偉大的計謀嗎?仔細想想,其實破綻很多,是我自己的問題。

  他們大量利用了我思考方式上的盲點。

  至於他們是什麽人,我覺得其實並不重要,根據我們現有的資料,是不可能得出結論的。唯一確定的是,他們即便不是張家人,也和張家有很深的淵源。

  “狗日的。”我罵了一聲。我想到如果是這樣,那麽我們接下來就會很麻煩,我們無法和外界聯系,只能自己想辦法出去。

  這一路過來要回去雖然痛苦,但也不是說九死一生,關鍵是如果從原路回去,必然會經過墨脫。我們那時候肯定是人困馬乏,會相當被動。如果不走老路,尋找另一個出口,那真是前路漫漫,這是喜馬拉雅山的腹地,隨便走基本等於找死。

  “喂,”胖子給矮子馮遞水,“你有什麽好說的,你們到底是什麽情況?現在我們是拴在一根繩子上的三只螞蚱,有什麽信息透露點唄。你們的合作夥伴怎麽拿你當餌來害我,你們當初談判就沒個牽制條件什麽的?”

  “我們有防備,但沒有想到他們會在這兒動手。”矮子馮說道:“協議不是在喇嘛廟裏達成的,我們和這批人,是在紐約清理裘德考的公司档案時第一次見面的。”

  矮子馮說,當時裘德考的公司分拆,把優勢業務拆走之後,剩下的破產資產全部被德國公司買了下來。他們當時去接管這些業務部門,這些部門中大部分人都走了,和他們對接的,就是一批以中國人為主的項目專管人員。

  這些人本身也沒有可能尋找其他工作,和靈活的美國人不同,他們選擇留在這裏等待新的雇主,反正他們工作的地方都是野外,去紐約或者去柏林匯報工作都是一樣的。

  因為裘德考死之前的二十多年,所有經歷幾乎全部發生在中國,所以這些部門中有相當多的中國人,他們也可以理解。他們調查了一下,這些人中有七十八個中國人。

  他們對這些中國人進行了再面試,因為他們購買這些公司資產,需要的主要是大量卷宗和資料,當然,他們也需要有當事人對卷宗進行解讀,所以他們需要了解這些人和這些卷宗之間的關系。

  在這個面試過程當中,他們發現,雖然公司這幾個項目快要破產了,但是竟有一個項目還在運行當中。這些項目中幾乎所有的資源,全部被這個主項目運用著,而這個項目啟動的日期,就是在裘德考死亡的當天。

  最蹊蹺的是,這個項目的管理權限,是F級別,就是在國際公司的慣例裏擁有豁免權的項目,連董事會想要停止該類項目,都需要半年時間,否則董事會將賠付巨額逾越豁免費用。

  由此,裘德考公司裏隱藏的,那些裘德考長年很多奇怪舉動的元兇,以及他們聽說的,傳說中裘德考信任的智囊體系終於出現了。

  “我總覺得裘德考做了那麽多事情.總缺乏一個核心動因,他那種執著的勁道,用力用到自己生命的最後一刻,一定是有人讓他看到了什麽,他深信不疑才會這樣。”我吸了口涼氣,“而在很多事情當中,裘德考所做的事情都十分準確,已經到了那種不僅僅是了解內情的地步,在很多關鍵點上,一定有真正的知情人在幫他,這種感覺貫穿始終,如今這批人終於出現了。”

  “你是說,他的那些員工都不簡單?”胖子問。

  我問矮子馮:“這些項目原本有多少工作人員?”

  “加上文員一共有七百多個,是一個龐大的機構,我們在接收之前.他們自己就裁掉了四百多個。”矮子馮說道,“這些中國人,平時隱藏在一個龐大的機構中,他們也許都不在高位,但是他們一定都處在可以推動事情發展的關鍵位置上。這倒是很像張家人的做法。現在潮水退去,能夠隱藏他們的其他人都消失了,但是他們沒有辦法走,於是只能全部露了出來。”

  “這不是謀權篡位的做法嗎?裘德考能容忍這種體系存在?”胖子問。

  “這不是謀權篡位,在歐美的公司體系裏,權力牢牢掌握在董事會手中,而且體系盤根錯節,要鏟除一個網狀的國中國、幫會,十分簡單。這些人這麽做,只是在保證公司資源能夠流向他們所希望的方向。而這種行為,我想也是裘德考默許的。對於他來說,晚年最大的敵人,除了我們,也就是董事會了。”我回憶著之前所有可能和這件事情相關的細節,“一個公司的掌控者瞞著董事會想要抽幹自己帝國的血脈,去完成一件自己一相情願的事情,這在歐美歷史上非常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