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第3/3頁)

威拉德回到皮卡車上,從座位下面摸出一塊抹布,擦掉了手上的血跡。“你還記得我那天跟你說的話嗎?”他問阿爾文。

“關於怎麽對付校車上的那些男生?”

“嗯,就這麽對付。”威拉德朝獵人一歪腦袋。他把抹布扔出窗外:“只要你選對時機。”

“遵命,先生。”阿爾文說。

“外面的混蛋狗雜種可多了。”

“比100個還多嗎?”

威拉德笑了一聲,發動了卡車。“嗯,起碼有那麽多,”他松開離合,“我覺得就把今天這事兒當成咱們之間的小秘密吧,怎麽樣?讓你媽媽生氣可不太好。”

“嗯,沒必要讓媽媽生氣。”

“好,”威拉德說,“我給你買根糖棒吧?”

很長一段時間裏,阿爾文都覺得那是他和父親度過的最棒的一天。那天晚飯後,他又跟著威拉德回到了祈禱木旁。他們到的時候,月亮剛剛升起,就像一彎古老而又坑窪的骸骨,伴著一顆閃著微光的孤星。兩人跪了下來,阿爾文瞟了一眼父親掉皮的指關節。夏洛特問起來的時候,威拉德跟她說是換輪胎弄傷了手。阿爾文以前從來沒聽父親說過謊,但他覺得上帝一定會原諒他的。在靜謐、漆黑的樹林裏,鎮上傳上山來的聲音在那夜顯得尤為清晰。山下的“牛欄”裏,馬蹄鐵敲在鐵楔子上叮當作響,聽起來就像教堂的鐘聲。醉鬼們又叫又笑,讓男孩想起渾身是血躺在泥裏的獵人。他父親給那人上了永生難忘的一課。下次要是有人再敢惹阿爾文,他也會給他上這麽一課。他合上雙眼,開始祈禱。


(1) 奮興會(revival meeting):基督教系列禮拜活動,旨在鼓舞教堂活躍教眾獲得新的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