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來啊,互相傷害啊!

這是一場誰都輸不起的較量,廣播以及這批秦朝余孽,只能留存下來一方,絕對沒有辦法共存。

蘇余杭的出現,不能說得上是意外,因為一切都合情合理,畢竟,這個時候,他再不出來,廣播聽眾這邊將徹底失去任何翻盤的希望。

其實,對於蘇余杭來說,出來和進去,其實意味著生命層次的降低,哪怕他找回了自己的未來,哪怕他重新拿起這失去的二十年,也依舊沒有辦法和與廣播融合時相比擬。

這是一種對生命層次的追求,這是最可怕的罌粟,很少有人能夠抵抗住這種誘惑。

或許,在這個時候,才體現出蘇余杭當初一定要拉一個人一起繼承廣播意識的目的了,可能,蘇余杭早就想到了會有這一天,又或者,是趙公子在自殺之前所做的推演。

如果只是蘇余杭一個人融合廣播意識,那麽當他脫離時,廣播意識將不復存在,化作最為純粹的規則運轉,又或者會誕生出一個新的“意識”,鵲巢鳩占。

蘇余杭可以出來,卻無法再進去。

而現在,

他出來了,

但劉夢雨還在裏面,

等蘇余杭做完這些事情後,

劉夢雨還能打開那扇門,讓他回去。

就像是妻子給上夜班回家的丈夫開門一樣。

道理,

很簡單,

似乎這樣操作,

也沒什麽問題。

這邊的戰局,即將徹底結束時,火車上,原本普通的一名證道者的氣息,忽然高漲起來。

那種睥睨一切的自信,

宛若化作了實質的風暴,

讓四周,

都開始了震蕩。

算計了這麽久,

蟄伏了二十多年,

站在幕後,

指指點點,

連說話,都得捂著嘴,

哪怕是成為廣播一部分之後,一次次的出現,也只是憑借著一道沒有力量的分身,這樣子的生活,肯定不能被認為是絕對完美的。

尤其是對蘇余杭這一個自信過度的人來說,無論是蘇白的反抗還是荔枝的謀劃,又或者是當初在秦皇島海面下梁老板對自己的不屑一顧。

蘇余杭自己也想過,

如果自己本尊還在,

如果自己未來還在,

如果自己這失去的二十年還在,

那麽,

這些小嘍啰,還敢不敢這樣對自己說話?

安逸久了,總想著幹點事情,一個姿勢躺了半天,也總要翻個身。

蘇余杭身穿著一套白色長衫走出來,風度翩翩,卻不怎麽儒雅,因為舉手投足間的那種桀驁,著實是和儒雅沾不上絲毫的關系,可能外皮終究是外皮,那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子只是他示人的一面,真正的他,本身就帶著一種極強的野心,以及,為了滿足自己的野心而不擇手段的心機。

在這磅礴的威壓之下,秦軍下意識地停止了殺戮,這給殘余的大佬們獲得些許喘息之機,只是,他們看向蘇余杭的目光,也顯得有些復雜。

被廣播玩弄,

跟被一個男人玩弄,

這種感覺,是不同的。

廣播可以說是天,天意弄人,只有無奈,而蘇余杭,他的存在本質,其實和自己等人一樣。

尤是這個男人可以出來,可以擁有這麽可怕的力量,卻讓他們這批人,先行去送死,先行去消耗。

坐在幕後,喝著飲料嗑著瓜子,看著自己這邊打生打死,可能還說不定微微鼓掌,叫了一聲“精彩”。

“結陣!”

徐福終於明悟過來,他來不及去思考太多,因為現在的秦軍還處於分散的狀態,之前,其實已經勝負已定,只剩下最後一個流程,所以秦軍基本分散開去殺敵。

而如今,

異變,

發生了。

蘇余杭是一個自信且自負的人,但他並沒有站在旁邊默默地等待著秦軍結陣,事實上,他的身形在下一步,就出現在了戰局之中。

“嘶……”

“嘶……”

“嘶……”

一道道白色的氣息流轉,

像是溫泉裏蒸發出來的水汽,

卻在瞬間,奪去了一個個秦兵的生命。

秦兵的甲胄。

秦兵的兵器,

秦兵的可怕肉身,

在這一道道白氣的面前,都變得毫無意義。

這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數十名秦兵,竟然就這般被切碎了身體,零零散散地灑落了整個山坡。

這不是戰爭,

這是屠殺。

這像是蘇余杭個人潑墨表演的舞台,由他盡情展現出屬於自己的藝術。

徐福發出了一聲怒吼,

此時的他,不再羽扇綸巾宛若仙人,也沒有什麽仙風道骨可言,

的確,

在半分鐘之前,他有望成為王朝中興的功勛,而眼下,他似乎又得淪為遺老遺少的位置。

美好的一切,本來就在其眼前招手,但又倏然間摔了個粉碎。

磅礴的道念轟然而下,這是徐福的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