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完美!

陳茹離開了,她當然不會住在這裏,甚至不可能做過多的停留;

雖然在扶蘇事件之中陳茹反水了,但因為老富貴留下的手筆,使得當時的一切都失去了爭論計較的價值,陳茹的所作所為,也失去了意義,也因此,蘇白跟胖子他們對陳茹也沒多大的仇恨,至多調侃一句蠢女人。

但至少,陳茹是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和蘇白等人在一起了。

人與人關系之間,其實就靠那點意思維系著,一旦那點意思沒了,關系也就斷了。

不過,陳茹走之前說的話倒是讓蘇白深有感觸,

倒不是陳茹說她獻祭了生命,只留下三個月的壽元,對於這個瘋女人來說,這種事兒還真不到讓人驚訝的程度,

其實,還是陳茹關於選擇的描述,

或許,

真的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以前苦日子時不覺得有什麽,好日子剛過上,心思就不同了。

蘇白擡起頭,看著似乎因為自己和梁老板的對決而變得更加清晰的夜空,目光陷入了某種沉思。

以前自己只有華山一條路時,反而可以孤注一擲,走得艱難,卻直到自己下一步該往哪裏落腳,現在,似乎條件好一些了,從容一些了,反而有些躊躇了。

不過,很快一股特殊的能量波動打斷了蘇白的沉思。

“怎麽了?”胖子疑惑地問道。

“有個很久不見的老朋友要去見見。”蘇白回答道。

“你老相好怎麽就這麽多呢?”胖子很膩歪地說道,“看你平時一副宅男深井冰的樣子,結果相好的數都數不過來。”

蘇白笑了笑,沒搭理胖子的調侃,身形直接在原地消失。

胖子搖搖頭,去給小家夥熱牛奶去了,嘴裏還嘟囔著:

“男人果然靠不住,還是孩子重要。”

……

而在此時此刻,一個小男孩正在墳墓裏艱難地爬行著,他的身上到處都是蠕動的肉蛆,肌肉組織大部分已經腐爛,無數的蛇蟲鼠蟻在其體內穿梭著,眼耳口鼻似乎成了這些東西的家門和窗戶。

但小男孩還在堅持地爬著,堅持不懈;

對於亡靈生物來說

死亡的標準和普通人不一樣。

普通人沒有呼吸了,沒有心跳了,沒有溫度了,大概率就能認為已經死了。

而對於亡靈生物對於僵屍這類的存在來說,

你不能動了,動不起來了,

才算是死了。

小男孩現在正承受著極為龐大的痛苦和壓力,但他沒有放棄,因為一旦放棄,等待他的就是萬丈深淵。

廣播這次明顯是打算孤注一擲的,你坐不上這般的列車,下班可能還有,但只剩下送死的意義了。

因為這一代大佬,算是自今之後廣播所能籌措出來的實力最強的一批了,以後只能是一代不如一代。

小男孩咬著牙,繼續地爬行著。

一提到鳳凰涅槃,人們腦海中往往浮現出一張張絢爛的畫面,高傲的鳳凰,尊貴的羽翼,燦爛的熔巖,令人贊嘆和窒息的美麗。

但涅槃,有時候卻不是很花哨,正如半年前和尚證道時那樣,有人來拜佛,和尚就成佛了,就比如現在的這個男孩,他其實也是在涅槃。

時間,慢慢地流逝,小男孩的身體卻在陷入一種停滯之中,他累了,確實累了。

他不是天才,也沒有絕強的機遇,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他屬於廣播揠苗助長的那一批,哪怕在廣播的催生和扶持之下,他想要證道,也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

公墓園區在此時空無一人,四周已經被設下了禁制,所有的墓碑也都被翻起,一個個各式各樣的骨灰盒呈現出千姿百態的精美。

小男孩的父親和母親都是公墓園區的工作人員,他很小的時候就喜歡在這裏玩,他不畏懼這裏,因為這裏是他的童年,是他的遊樂場。

但他現在拼勁了一切,

卻還是差那一口氣,

提不上去!

是真的提不上去!

蘇白出現在了這裏,作為僵屍,他當然能夠感應到這裏小男孩的能量波動。

只是,蘇白也沒料到,自己二人居然會以這種方式再見面,或許,如果不是現在蘇白和他都正好在上海,蘇白都不會再記起來這位當初向自己展示相冊的男孩了。

相冊,被蘇白拿了出來,隨意地翻閱著。

而小男孩奮力地擡頭,看到是蘇白後,只是頹然地笑了一下,他有些乏力了。

甚至和昔日“同道中人”問好的力氣都沒了。

“你這兩年的藝術品拍攝,有點俗套了,完全沒了以前的那種想象力。”

蘇白評價道。

這是一個很詭異的畫面,

一個男孩身體幾乎腐爛,

而在其身旁,一個年輕的男子正拿著畫冊和他認真探討著藝術。

“我累了。”男孩說道。

他不是說現在的累,而是說他在自己的藝術風格上的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