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審判日!

蘇白低垂著頭,現在他這個模樣,有些嚇人,但他自己並沒有太多的感覺,兜兜轉轉,很多事兒,其實最後還都只能當作“盡人事聽天命”,很像老富貴的“生死由命,富貴在天”。

有時候,蘇白也曾想過自己這麽做到底有什麽意義,強如血屍,到最後無非留下的,也就一個方法,但這個方法是否能夠真的奏效,

誰知道呢?

蘇白也曾想過,自己現在的這種生活模式,不,確切的說是生存模式,有沒有意義?

一切的存在,都為了復仇,甚至在復仇和自己兒子之間,自己明顯選擇了前者,雖然他做好了與兒子一起死的準備,但這只能是自己給自己的一個交代,其實還是沒能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

但似乎換個念頭想想,自己如今已經走到這一步,往前走一步,是懸崖還是巖漿,好像沒什麽區別了,如果自己是一個普通人,興許還能做到退一步海闊天空,為了生活選擇去苟且。

煙,有些熏眼睛。

蘇白開始暢想著如果自己不是聽眾,自己會和小家夥生活在一起,小家夥也能長大的話,自己就能讓他去上學,自己能帶他出去旅遊,帶他去各個名山大川走一走看一看。

自己也能給他找一個媽媽,可以是穎瑩兒,也可以是熏兒。

生活,若是能這般,似乎也沒什麽缺憾了。

但其實這就是一個悖論,以前普通人的自己,是肯定不會無聊到領養一個孩子的,也會很反感與穎瑩兒這樣子從事這種職業的女性去結婚,甚至連熏兒家裏的龐大關系也讓他覺得很麻煩。

正是因為聽眾的經歷,才讓自己體會到某種最難能可貴的東西,

但也正是因為聽眾經歷,那些普通人來說完全可以得到的東西對自己就是一個奢望。

爛命一天,富貴在天。

或許,

這才是自己生命意義的真實寫照,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何不如給你們那對狗男女添點堵?

你們制造出了我們兩個,實驗完最後利用完就想把他們當垃圾一樣丟掉,那我還真得蹦跶一下,至少,惡心你一下。

一道白光在此時緩緩地落了下來,將蘇白完全籠罩。

對於解稟,蘇白是帶著些愧疚的,其實,如果有另外一個方法,自己都絕對不可能選擇解稟去當這個犧牲品。

但自己不適合做這種事,否則當初扶蘇想要奪舍的對象就是自己,另外,也不可能讓和尚佛爺或者胖子去做這件事,至於其他人,現如今來說,都很難了。

事情已經越來越白熱化,就像是一根針一樣被磨得越來越鋒銳,廣播也有預兆地開始變得越來越肆無忌憚,漸漸地脫離原本它所遵循的規矩。

除了解稟是一個自由人身份,無法被定義成聽眾,其他人,可能扶蘇想要從解稟體內出來進入其他某個人體內時,在前零點零零一秒時那個人就會被廣播拉入故事世界。

廣播本來是要臉的,它的臉就是規矩,但自從蘇余杭跟劉夢雨融入廣播後,廣播已經越來越不要臉了。

蘇白不知道這種不要臉會對廣播產生什麽影響,這就像是一個政權開始不顧自己的法度肆意妄為時,那麽距離它的統治和存在性就會開始動搖起來。

蘇白慢慢地擡起頭,露出一張斑駁破碎的臉:

“嘿,說你呢,不要臉的東西。”

下一刻,

白光消失,

蘇白也消失。

……

“親愛的聽眾朋友們,歡迎收聽恐怖廣播節目,我是節目主持人,我沒有名字,因為名字在這裏沒有絲毫的意義。

每個人的命運,都是恒定的,那種自認為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口號很多時候都只是一種沒誠意的敷衍。

正如太陽東升西落,正如潮漲潮落,永恒的規律造就了永恒的定律。

那種看似改變命運的人,是否是因為他們的命運本身就是如此呢?

一條線,人可以很輕松地跳過去,但是一個面,你卻根本走不出去。

命運,就是這麽的美麗,冰冷得讓人覺得心疼,足以引發人們無數的遐想。

對於不遵從命運的人,命運也依舊是大度的,它會給你機會,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哪怕最終的結局早就注定,卻不會放棄欣賞一個個企圖挑戰命運的人最後哭泣絕望的淚水……”

廣播的聲音在蘇白的耳邊不停地回響著,

但蘇白卻在享受著自己的身體正在被修補的快感,

進出故事世界,身體會被修復,這算是聽眾的福利,也因此,很多聽眾在現實世界裏探秘或者做任務時能夠做到更加的肆無忌憚一些。

斑駁破碎的身體開始慢慢的愈合,蘇白感知到自己的體內正在重新充斥著生機,不過那種境界的沖動和感覺卻早就消失不見了,這倒是在蘇白的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