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催眠

當蘇白從病房離開剛走到醫院門口時,解稟也正好將車開了過來示意蘇白上車。

坐上了車,習慣性又點根煙,絲毫不介意弄臟解稟車裏直逼強迫症患者的整潔。

解稟也就微微皺眉,倒是沒說什麽,也確實沒必要說什麽。

“他們兩個,還堅信有那個女孩在。”蘇白把手伸出窗外抖了抖煙灰說道,“也是沒救了。”

“高度不同,所看見的風景自然不同。”解稟這時候都感覺自己有點像是心靈輔導老師了,但他自己也清楚,其實蘇白自己心裏也完全清楚是怎麽回事,也明白蘇白只是為了感慨而感慨罷了。

“不一樣。”蘇白搖搖頭,“沒那麽簡單,他們也沒那麽蠢,並不是愚民。”

“到底是什麽感覺,我們等會兒到了後親自去體會一下就好了。”解稟看了看時間,繼續道,“我請了一個低級聽眾過來,他是一個陣法師,剛好夠用而且聽話。”

“人的固有思維,真的那麽可怕麽?”蘇白在車上找了找,找了瓶礦泉水喝了一口,“就像是那個割開手指口子蒙上眼睛滴水的無聊實驗。”

“還有一個很耳熟能詳的實驗,就是給籠子通電,猴子一碰就觸電,然後就沒有猴子敢碰籠子了,之後再慢慢地把猴子一個一個地換成新的猴子,明明不再通電了,但完全沒觸電過的這一批新猴子卻也每一個敢去碰籠子了。”

“這幾個實驗平時都是拿來當作心靈雞湯例子用。”蘇白吐出一口煙圈,“但估計很少有人能夠體會到其中的哲學道理。”

“哲學,看起來沒什麽用,但實際上用處大得很,但一般也就年紀大了之後才能真正懂哲學是什麽意思。”解稟說著說著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道,“蘇白,有沒有可能那個女人就是想向你傳達這個意思?”

“你說話沒頭沒尾。”蘇白有些不滿道。

“你知道是什麽意思的。”

“你是覺得,我們就是實驗室裏被割破手指蒙上眼自己把自己嚇死的人還是一群沒有電了卻依舊不敢觸碰籠子的猴子?”

“你覺得呢?”解稟伸手向蘇白要了一根煙,平時他是懶得抽蘇白這種煙的,但現在此舉說明了此時他內心的不平靜。

蘇白曾跟和尚在賓館裏倆人裹著浴巾推算出了先秦時期的一些真相,差不多一個世紀前一艘湖上小舟的會議開啟了一個新中國,這就說明,有些時候一些驚天的設想和猜想並不是要求當事人沐浴更衣焚香凈身後才能得出來的,有時候,其實就是一個契機的事兒。

“如果……”解稟忽然有些緊張地舔了舔嘴唇,“如果,根本就沒有廣播存在呢?”

“呵呵。”蘇白笑了,“那你還在上海蝸居著一年存的錢連個廁所都買不起。”

“哈哈。”解稟也大笑了起來,“也對。”

車子繼續向著公墓園區的方向行駛著,兩個人也沉默了下來,一刻鐘後,車子行使到了公墓園區大門口,這裏,很冷清,顯然是被清場過了。

蘇白先下了車,將煙頭丟在了地上,環視四周,環境清幽,於白天過來倒是一個能夠讓人身心獲得安靜的好地方,在一座座墓碑面前往往能夠讓活人下意識地去思考生命的意義以及反思自己的人生,當然,如果是晚上來的話,那些積極因素估計也就見不到了,除了讓人滲得慌還是滲得慌。

一個身材有些佝僂的中年男子站在大門後面候著,他年紀不大,但臉上長著不少的痤瘡,外加很明顯的駝背,給人一種垂暮老人的感覺。

當蘇白跟解稟走過來時,他的背彎得更深了。

“兩位大人。”

“可以開始了。”解稟說道。

“好。”

佝僂男子雙手中出現了一條條紅色的絲線,隨著絲線的扭動,一種跟昨晚差不多的磁場紊亂感覺重新出現了。

蘇白和解稟則是徑直走向了辦公室那邊。

“那個家夥,很聰明。”蘇白說道。

“呵呵,沒當聽眾前就是玄學人士,人挺聰明的,使得也順手。”解稟沒興趣繼續介紹那個佝僂男子,而是看著蘇白道,“現在,我們開始代入到昨晚那兩人的視角裏去吧。”

蘇白點點頭,深吸一口氣,此時,他把自己當作了一名低級聽眾,剛剛完成體驗者任務時的自己。

當然,完全忘記和徹底代入是不可能的事情,但現在的模擬只是想要重新體會下那種感覺而已。

蘇白慢慢地蹲了下來,手裏拿出了那張照片,照片中,是自己、熏兒、楚兆以及那四個女孩兒的合影。

解稟在此時也蹲了下來,看著蘇白手中的照片,道,“這個女孩兒是誰啊,挺漂亮的,我怎麽沒見過。”

“我不知道,之前拍合影時,並沒有她。”

“但看她合影時的姿態,明顯和你們很熟悉啊,而且拍攝的視角裏也留了她的位置,不像是P出來的,她的手還搭在這個男的肩膀上,這個男子的姿勢也很自然,似乎就是為了方便她靠著自己一樣,你怎麽可能不認識她?”解稟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