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人性的膿包(第2/2頁)

但是十幾年前人的思維肯定和現在完全不一樣了,我不信那個村子裏的人,在發現自己一個個重病之後,不會出來尋病就醫,現在的大理跟十幾年前的大理,可幾乎是完全兩個樣子的。”

似乎是聽出了蘇白的言外之意,和尚只得道,“是被發現了,但被壓下來了,一方面是為了控制恐慌情緒蔓延有損旅遊城市的名聲,另外,則是……”

說到這裏,和尚嘆了一口氣。

“和尚,這是這裏的僧人做的吧。”蘇白笑了笑,“其實是跟姚哲他爺爺一樣的心思,擔心那邪物,養不熟,或者叫沒完全自我修復好就被驚動和破壞了。”

“貧僧也很不能理解,也很不能贊同。”和尚很是誠懇地說道,“世間千萬法,卻不是每個人都心生向佛,就是貧僧自己,也不能例外。”

“昨天遇到個小沙彌,跟我說了句很有意思的話,他說,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的大善之人,現在聽起來,倒也算是很貼切。”

蘇白跟和尚一邊走一邊說著,蘇白自然不會去太過指摘這裏僧人的做法,和尚也不至於為此而憤世嫉俗,兩個人的世界觀其實早就被廣播給重新塑造過了,對這種事情的抵抗力,自然是強得很。

村口是一條水泥路,但修建的時間應該不短了,有些坑坑窪窪的地方也沒有去修繕和填補。

這裏,仿佛是世外桃源邊上隱藏著的另一個世外桃源,如果說蒼山洱海蘊藏著一種大自然的美,那麽,這裏,則像是一個被人類醜惡內心硬生生擠出來的一個膿包。

村口有十幾個老人,每個老人都坐在一張小木凳上,目光茫然、麻木,

他們不是坐在那裏聊天抽煙嘮家常,而是就這麽靜靜地坐在那裏,不說話,也沒什麽動作,只是當蘇白跟和尚走過來時,很是木訥地將目光慢慢地轉移到了和尚跟蘇白身上。

這一幕,蘇白以前見過,不過是在醫院裏。

曾經有一次,蘇白去一家腫瘤醫院,在住院部病房下,看見一群老人很是麻木地坐在那裏,當時的司機跟蘇白說了一聲,這些人其實就是在等死的。

那時候蘇白還沒成為聽眾,對於生死這件事,自然還沒以後的自己看得那麽淡然,故而那一幕,也是在蘇白心中留下了不少的觸動。

“阿彌陀佛。”和尚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號,“罪孽,罪孽。”

蘇白不想去分析此時和尚心底到底有多少的慈悲為懷,他只是有些疑惑地搖搖頭,那件邪物的影響竟然如此大,廣播還不主動安排給雲南當地的聽眾以現實任務來解決,難道說,真的是因為那件邪物的主人,

其實還活著?

二人走過了村口,村口坐著的那一排老人,沒人起來問話,就這麽慢慢地順著蘇白跟和尚的身形緩緩地轉移著自己的目光,然後,繼續木訥下去。

生活在這裏,每一天,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受刑。

村口兩側,是公共墓地,很多新墳矗立在這裏,訴說著一種悲涼,而且看墓碑上的照片,大都是孩子的照片。

這個村子裏,新生兒的夭折率,也著實可怕得很。

村子裏基本上看不見多少年輕人,可以見到的人,也都比較蒼老,想來,能離開這裏的人,也早就離開了,剩下的人,要麽是故土難離,要麽真的是沒地方可以去了。

這也解釋了為什麽那件邪物現在開始逐漸需要到附近的區域進行覓食,大概自己的食物補給因為這座村子的人口流失顯然是不夠了。

“那個被推掉的廟,位置在哪裏……”蘇白這話還沒問完,就止住了話語,因為在二人面前也就是村口差不多西側偏中的位置那裏,有兩輛吉普車,很是霸氣地停在那裏,一群人,正在那兒架著燒烤架做著燒烤。

當見到和尚跟蘇白的身影時,一些本來正在吃著燒烤的人,慢慢地站起身,很不友善地盯著二人。

和尚嘆了一口氣,道:“能隱瞞下這件事,其實這裏的僧人們,是有心無力的,大白,你剛剛曾問我,廣播為什麽會不通知雲南當地的聽眾來解決這件事。

現在,你自己也看清楚了,廣播確實是沒有發布現實任務,但是這裏的情況,雲南當地的聽眾,其實也早就已經清楚了,

這些人,是他們分批駐守在這裏進行駐守防止外來人窺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