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刺客的身份

“一人我飲酒醉;

醉把佳人成雙對;

兩眼是獨相隨;

我只求他日能雙歸;

嬌女我輕扶琴;

燕嬉我紫竹林……”

帶著極強節奏感的喊麥節奏聲響起,在此時出現,顯得是那麽的刺耳;

資深聽眾,在平時的聽眾圈子裏,為底層聽眾所膜拜,見面時下面的聽眾會尊敬惶恐地尊稱一聲“大人”;

然而,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地方,大人,一下子變得很不值錢,甚至,有些廉價了,就像是批發市場裏的舊報紙,按斤來收。

一個個資深者在死去,宛若神祇的他們在此時變得跟普通人無二,他們的身份,他們的地位,他們的一切一切,在此時變得格外的廉價。

看著身邊一個個人的死去,還活著的資深聽眾心裏則是萬分地淒淒然,因為身邊死去的人,和自己,擁有著一樣的身份地位,兔死狐悲的感覺,是那麽的強烈。

因為肉瘤殺人是靠最為原始地啃食,所以每個死去的資深者,傷口都很明顯,甚至全身上下都被啃爛了,只是因為肉瘤們還想著先將所有的資深聽眾全部殺死再來慢慢享受大餐,所以才沒有去對待那位西方血族大佬一樣敲骨吸髓地全部吸收幹凈。

死去資深聽眾的鮮血,開始在地上彌漫開來。

這本來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死人、鮮血,在場的資深聽眾也見得多得都要麻木了,但是這些鮮血,卻在須臾之間全部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流動方向,竟然全部流動向了那些被丟落在地上的人偶身上。

鮮血的流速,很快,快到不光是資深聽眾沒有反應,就連這些正在進行著的食物獵殺且對空間波動很敏感的肉瘤們,也根本來不及做出絲毫的反應。

刹那間,那些死去資深聽眾的鮮血完全被地上的人偶給吸光,

這些人偶在此時像是都活了過來一樣,集體睜開了眼!

人偶,是沒有生命的類人道具,但是,和東方的皮影戲比起來,西方的人偶,對於當代人來說,其實可以喚出一種來自內心深處的恐懼。

仿佛,他們具有生命,仿佛,將他們放在家裏的一個角落時,他們其實正趁著你背對著他們時,趁著你睡覺時,正在觀察著你,看著你,他們的目光,正在一遍遍地在你身上逡巡著。

所以,大部分正常家庭裏,很少會出現人偶這種裝飾品,因為它的出現,會讓人覺得怪怪的。

但是,此時,人偶,集體復活了,他們不再是那種低級幻象法器,也不再是隨便可以丟棄的無用品,在它們深層次之中,應該隱藏著某種哪怕是資深聽眾都根本沒辦法探知的禁制。

是啊,

如果這種禁制必須要資深聽眾這個生命層次存在的鮮血才能激活的話,其實就已經體現出它的可怕了。

二十多個人偶,飄浮在半空中,他們彼此之間仿佛有一條條無形的絲線正在連接著彼此,一股玄奧的氣息正在散發出來。

下方,

那些肉瘤們停止了對剩下聽眾的進攻,他們是懶得思考,因為他們在自己世界裏,也絕對是一方霸主的存在,正如澳大利亞的袋鼠一樣,因為在澳大利亞,他們沒有天敵,所以可以無憂無慮地生活,但如果放在其他地方,可能他們早就滅絕了或者被迫進化成其他的樣子。

這種情況和這些肉瘤們差不多,在他們世界,沒有可以強大到威脅到他們生存的敵人,他們存在的意義,或者說,他們自己的生活,就是吞噬,除此以外,他們不需要思考,思考,被認為是一件很沒有意思的事情,也就只有在群體之中,最低級最沒身份的肉瘤,才會被迫去開始思考,以帶領其余的肉瘤們去進餐,這是奴隸的工作。

這種方式和體系,跟人類社會,甚至跟整個地球自然界的體系是完全顛倒過來的。

然而,不願意思考,懶得思考,不意味著他們蠢,也不意味著他們笨,事實上某個族群能夠進化到一個世界位面最頂端的序列,肯定證明了這個族群的優秀,他們其實算是將自己進化到了某種可能不算是完美但是足夠踏踏實實地在那個世界位面生存下來的層次才停止的,本身的基因,也說明了他們的優良。

所以,在這個時候,所有的肉瘤們都感應到了一種危機感,一種讓他們都刹那間開始惶恐起來的危機感。

蘇白的一只手摟著襯衫青年,在這個時候,他能感覺到襯衫青年“這團肉”在不停地顫栗著。

“是不是很有趣?”蘇白將自己的臉湊到襯衫青年這個肉團旁邊輕聲問道,一如雙方剛見面時,襯衫青年將自己的下巴抵在了蘇白肩膀上時說話的感覺。

“我記得你說過,我們之間,食物和捕食者之間的關系會恒久不變的,但現在,似乎有點不對了吧。或者說,你現在覺得,有趣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