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廣播的……惡趣味(下)

墻壁,不斷地延伸,不斷地擴展,蘇白也終於從地上爬了起來,因為地面上已經從水泥地變成了瓷磚地,而且還有積水,顯得濕噠噠的,讓人很是難受;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周圍還時不時地傳出人來人往的腳步聲,蘇白的耳朵有些“嗡嗡”作響,像是剛剛站在爆破現場被震到了一樣。

腦子裏,也一陣暈乎乎的,時不時地傳來一種惡心的感覺。

蘇白清楚,這種感覺,應該不是恐怖廣播環境變化帶給自己的,自己的身體素質擺在這裏,不會因為視角的變化以及眼前畫面的模糊和震顫而讓自己惡心眩暈。

但是,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麽意思?

蘇白站起來,一只手撐著墻壁,前面有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人走來,一直到走得很近了,蘇白才真的看清楚她,是一個穿著白衣服的護士。

護士?

這裏?

是醫院?

蘇白抿了抿有些幹裂的嘴唇,不知道為什麽,他現在覺得自己很不好,很難受,很痛苦,這種痛苦,不強烈,卻能夠讓蘇白很是煎熬。

這裏的一切,都是那麽的陌生,蘇白不記得自己曾來過這個地方,事實上,蘇白自小到大,他很少生病,也就是自己一個人去江浙沿海上學之後,參加一些極限活動或者是學跆拳道時偶爾受傷進過醫院,之前從小到大,好像一次醫院都沒去過,因為自己似乎根本就不會生病。

而且這座醫院,年代應該挺遠的了,有點類似於二十年前的醫院感覺,沒有現代化醫院的氣息。

蘇白不知道恐怖廣播設置這個環境是要做什麽,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為何如此的不舒服,明明也沒什麽太重的傷勢,哪怕只是有些脫力,但其實還是在自己的承受範圍以內,根本不止於此,真的不止於此。

左手捂著自己的胸口,右手撐著墻壁,沿著這條醫院走廊,繼續地往前走著,他每一步都走得很艱難,而且每走一步,難受的感覺就更提升了一分。

或許,

這也是一種提示吧,

因為自己距離讓自己難受的地方,已經越來越近了。

蘇白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當他連支撐著站立都坐不起來時,在他面前,出現了一個病房門,這個病房正對著這個走廊,算是拐角位置,其余的病房門都在兩側。

是這裏麽?

在這裏麽?

蘇白已經癱倒了下來,他現在,居然不得不用爬的姿勢向前進了,這是一種很難堪的方式,以蘇大少的性格來說,讓他跪下來行走,已經是一種侮辱了。

然而,蘇白內心中沒有絲毫的憤懣,也沒有任何的猶豫,因為他現在迫切地想周到前面那個病房裏,到底有著什麽,

肯定,

肯定,

肯定是裏面的什麽,讓自己如此難受!

虛汗,已經止不住地流了下來,蘇白感到自己身上的力氣正在不斷地被抽去,但是內心之中的掙紮,卻愈演愈烈。

該死,

這裏面,

到底是什麽!

蘇白的一只手,艱難地伸出去,推向了病房門,

好在,病房門並沒有被從裏面鎖上去,只是虛應著,蘇白的手只是輕輕地推了一下,病房門就已經被推開了。

裏面,有三張病床,東西兩側的病床上都沒人,正中間病床上躺著一個女人,從蘇白這個角度上來看,可以看見枕頭那邊鋪陳下來的黑色長發,這是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為什麽她,會讓自己這麽難受?

蘇白想到了那個可能,

這是,

我的母親?

刹那間,在秦皇島深海洞穴之中,那道藍色虛影被弩箭洞穿的畫面一下子出現在蘇白的腦海中,也正是因為目睹了那個畫面,蘇白才一怒之下融合了地獄火散彈槍,不顧絲毫地後果,格殺了軍兒跟鐵子,也正是因為那件事,自己才會被發配到這個以懲罰為目的的故事世界裏。

這,

真的是自己母親麽?

那麽,當初自己的母親生病了,所以自己曾經被父親帶著來過這裏看過母親?

因為自己那時候年紀太小,所以這段記憶已經根本不記得了?

如果這個床上的女人不是自己母親的話,如何能解釋自己這莫名其妙地難受感覺?

蘇白奮力地向前爬,但是越靠近那張病床,蘇白的力量就越來越小,等到蘇白終於爬到病床下面時,他整個人身上已經被冷汗徹底打濕,重重地喘著氣,卻絲毫力氣都提不起來。

床上女人的呼吸聲,悠悠然地傳來,聽到她的呼吸聲,蘇白的內心中,也變得安靜了許多,仿佛找回到了一種陌生且熟悉的感覺。

蘇白就這麽靠著,他無數次地想要站起來,真正地看看這個女人,但是身上真的是一點力氣都壓榨不出來了,這種無力感以及近在咫尺地期待感,不停地折磨著蘇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