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吉祥的目光

蘇白記得,曾幾何時,自己需要尋找那些身上帶著罪孽的人去殺戮,於法制社會的縫隙之中尋找陰暗和灰色的地帶,放縱和發泄自己內心深處的情緒,很多約束,很多制約,往往一次行動需要花費半個多月的時間去搜集情報和制定計劃,以達到殺人之後的萬無一失,絕不會牽扯到自己身上。

那時候的自己,以及俱樂部的其他三人,於社會地位和能量上來說,都算是影響力不小的一個團體了,所以才能夠一次次地行動並且沒有出過什麽紕漏;

不過,現在對於蘇白來說,這種僅僅是偷偷撿幾個社會上垃圾來殺的行為,有點像是長大後看自己小時候癡迷玩彈珠的照片,有點幼稚,也有點可笑。

高度不同了,層次不同了,自然能夠引發刺激感的條件也不一樣了。

渠妹整個人已經嚇得癱軟了,後背靠在衛生間的瓷磚上,看著蘇白依舊清秀沒有絲毫疤痕的面容,她仿佛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要從體內蹦出來一樣。

身後的兩個大漢見渠妹忽然被嚇成這個樣子,一開始還莫名其貌,然而,當蘇白扭過頭看著他們的時候,他們也一下子嚇到了。

“魔術師?”一個大漢囁嚅著嘴唇說著,顯然,他正在下意識地給面前的詭異一幕找一個合理的解釋。

另一個大漢在此時似乎一下子被刺激起了一種勇氣,直接伸腿踹向了蘇白,這種反應有點像是一個人在家裏墻壁上發現了一只五顏六色的蜘蛛,可能有毒,可能沒毒,但還是鼓起勇氣拿著一本書直接拍了過去,也不管什麽三七二十一了。

這不是勇氣,其實只是一種莽撞,更確切的說,其實就是一種人在面對未知事物時手足無措的另一種極端化表現。

蘇白一只手捏住了大漢的腳,大漢這發力一腳在蘇白手中起不了絲毫的波瀾,隨即,蘇白手腕一扭,大漢的整條腿在此時被折斷了過去,大漢發出一聲痛苦的叫聲倒在了地上。

走上前,蘇白的指甲輕輕地在大漢的頭頂位置摩挲著,大漢還沒從剛剛的痛苦之中回過神來就感覺自己頭頂忽然一陣發麻,緊接著,他整個人身上都掛起了一層寒霜,生機頓時湮滅,屍體上也凝結起了一層冰霜,直接化作了一具冰雕;

冰雕沒多少美感,因為大漢那恐懼的神情也被一同凝固著;

無聊,

沒勁,

這是蘇白在殺了這個人之後的感覺,

沒了以前那種剛剛殺了人之後的暢快和仿佛吸毒品神藥品後的刺激,

有點麻木,也有些枯燥,

就如同是走路時不小心踩死了一只螞蟻,不覺得有多內疚,也不覺得應該值得多在意。

另一個大漢見了這一幕,馬上轉過身企圖離開房間,但是他的身體剛剛沖出衛生間時,胸口就被蘇白的一只手洞穿,大漢被蘇白像是串起來牙簽肉一樣舉了起來,然後又丟在了衛生間的瓷磚上,身體被丟在地上後抽搐了兩下就一動不動了,鮮血慢慢地彌散開來,浸染著整個衛生間瓷磚地面;

兩個人的死亡,血腥氣一下子就彌漫了開來,蘇白深吸了一口,臉上露出了一抹舒緩的情緒,興許,現在殺普通人對於蘇白來說確實沒多大的意思,但新鮮的血腥氣息還是讓蘇白本能地覺得很愜意。

鮮血啊,多麽美好的東西;

很多時候,蘇白都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吸血鬼,他很少用血族的身份去生活,更多的,也就只是把血族血統當作了自己的一個工具,沒有想著去融入它的習慣,沒有想著去融入它的文化,帶著極強的功利性色彩,撇開戰鬥的時候,平日的生活中,蘇白很少會記起來,

哦,我是個吸血鬼。

兩個同夥就這麽死在了自己面前,渠妹蜷縮在了角落裏,瑟瑟發抖,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之前的一幕幕已經足以顛覆掉她的一切認知,甚至足以摧毀掉她的世界觀,哪怕是在勒索綁架時警察忽然沖進來抓人渠妹都不會像現在這麽畏懼和絕望。

人類,總是臣服於未知帶來的恐懼。

蘇白的手,輕輕地放在了渠妹的臉上,這臉蛋,確實很滑嫩,她也確實有這個資本去裝扮成一個天真爛漫的女大學生去做事。

看他們這麽熟稔地作案節奏和方式,應該是做這一行挺久了的,渠妹是一個挺聰明的女孩兒,所以也讓他們這個團體很少失手和看走眼,事實上,渠妹對蘇白,也並沒有看走眼,蘇白看起來,哪怕穿著一身不是很名貴的衣服,卻依舊是那種有錢人的樣子,只是普通人的話,誰又能知道聽眾這件事呢?

少頃,蘇白的手指上出現了鋒銳的指甲,帶著肮臟和邪惡的氣息,輕輕地刺破了渠妹的臉上皮膚;

僵屍指甲帶著屍毒,雖然僅僅是一個小小的口子,比渠妹一開始在蘇白臉上刮的傷口要小得多了,肯定不足以致命,但是屍毒還是不斷地擴散到渠妹的整張臉上,渠妹的臉開始老化和潰膿,渠妹卻動都不敢動,眼珠子裏有淚水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