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掩護柳如煙,沈林心意改(第4/7頁)

沈放把槍收了起來,冷冷一笑:“看不出,你弱不禁風的樣子還挺硬氣。希望進了審訊室你還能這樣。不過,下次你還這樣不聽話,我一定不會用空槍對著你!”

說完,沈放看著面前兩個人:“這裏不安全,收拾一下,換個地方,可以躲兩天。”

到的是姚家的老宅。

沈放進屋打量了一番房子,把手裏拎著的一個包袱放在桌上。

“這裏有一些吃的用的,準備得急,先湊合吧。”

說完,他到窗戶前觀察了一下,把窗簾拉好,轉身準備出門。

曾牧之將他喊著:“等等,能幫我找一下這幾天《今日晚報》麽?我想看看這幾天發生了什麽。”

沈放看了看曾牧之沒說話,直接出門了。

經過調查,那天的行動,內部人員只有沈林一個人打過電話給沈放,折讓呂步青更加肯定,帶走柳如煙和曾牧之的人,就是沈放。

他還在曾牧之的公寓發現了一張沒有燒完全的字條,上面寫著:兄,王文馳,於1949年3月 安徽。

而45軍37師的師長叫王文馳,他的師部就是在安徽馬鞍山。

如果是沈林和沈放一起安排柳如煙和曾牧之的逃離,而曾牧之又和王文馳有扯不開的關系話,那麽沈家兄弟必定跟共產黨的關系密切。

呂步青向葉局長申請了內部調查,接著又按著周飛說的,將尋人啟事刊登在《今日晚報》上。

約定的地點是悅來茶樓,等待著曾牧之落網。

而另一邊,沈林接到電話,是喬治其的同學打來的,說喬治其受了傷。

醫院走廊裏一片混亂,不少受傷的學生正在接受醫治。

沈林走進一件很大的病房,在病房最裏面,喬治其躺在那裏,渾身綁著繃帶,昏迷不醒。

打電話的女同學坐在一邊,額頭上帶著紅腫,還在抽泣著,看到沈林過來,站了起來。

“怎麽樣了?”

杜小月搖了搖頭:“醫生說如果能熬得過去今天也許還……”

說到這裏,杜小月想說又不敢說,整個人哆嗦著,眼淚落了下來。

“怎麽會成這個樣子?”

“都怪我,今天我們去示威遊行了,喬治其本來不想去,也不讓我去。我罵他是懦夫,他不放心我就去找我了。沒想到遇到憲兵警察,喬治其為了保護我,被打成這樣。”

正說著,喬治其醒了過來,

杜小月喜極而泣奔出去喊醫生。

喬治其看到了沈林,掙紮著想要說些什麽,沈林阻止了他:“什麽都不要說,好好休息,等病好了再說。”

喬治其虛弱堅定地搖了搖頭“不,有一些話,我一定要問清楚。沈大哥,你告訴我,人追求的理想、自由,到底對不對?反對饑餓與戰爭有錯嗎?他們希望能吃得飽,希望過平平安安的生活有錯嗎?”

喬治其喘著氣,沈林開口想讓他先休息,他卻搖了搖頭:“讓我把話說完,學生們只是說出自己對國家的願望,政府為什麽要鎮壓他們,軍隊和警察不是應該保護人民的嗎?為什麽要對手無寸鐵的人動手。學生真的是罪不可赦嗎?”

喬治其很激動,咳嗽起來,沈林拍了拍他的背解釋著:“有些事情,不是對和錯能解釋清楚的。”

喬治其緩了一會,似乎已經堅持不住“你說的話我一直都很相信,可是這段時間,我聽了他們講了很多理想與主義,我覺得或許他們所說的世界才是理想的世界。要真有那樣的日子該多好,我們不用餓肚子,老師,同學在校園裏平靜地教書,讀書。我畢業後,也許可以做個普通的老師……”

這些話他之前不敢說,現在終於忍不下去,只是他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弱。手張開著,仿佛要抓住什麽,卻又忽然松了一股勁。

沈林臉色陰沉,看不出他的悲痛,但是他有些哽咽,他好似說給喬治其聽,又好似喃喃自語:“我也不知道哪一個是對的,你的問題也一直在困擾著我……”

沈林精神抑郁地從醫院走了出來,擡頭看了看天,走下台階。

等他再擡頭時,他看到姚碧君被呂步青攔下了,接著被帶上了車。

沈林躲在柱子後面,過了一會兒,姚碧君又從車上下來。

街口,沈放買了一份《今日晚報》。

進門的時候,曾牧之坐在一邊沙發上,不說話,低著頭。沈放將幾份報紙遞給了他,他忙接了過來翻看著。

沈放並不在意,轉過頭跟柳如煙說話“再忍耐幾天,我會盡快送你們出去。內調局是鐵了心要抓到你們,千萬不要與外界聯系,一旦出事,我也會被牽連進去。”

柳如煙點了頭,曾牧之沒有說話,沈放也不搭理,將帶來的食物放下便要離開。

等門被合上,曾牧之在報紙的某個地方用筆畫了一個圈,仿佛在思考著什麽,隨後焦灼地將報紙團成一團,丟在了垃圾桶裏,繼而走到窗前,眉頭攥在一起,心思越來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