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顱骨復原技術 利用顱骨復原尋找屍源

3月22日,發現汙水井女屍第三天。

侯大利和樊勇組成臨時搭档,前往師範後圍墻。

樊勇下了樓,看到大李趴在往常停留的角落,停下腳步,道:“我們要出現場,你去不去?”

這本是一句玩笑話,誰知平時素來誰都不理的大李居然利索地站起來,罕見地蹭了蹭樊勇的褲角。它是一只威嚴的警犬,此刻居然有了討好樊勇的表情。

樊勇心中一動,道:“你想去?”

大李點了頭。

樊勇驚訝地道:“神了,大李居然能聽懂。”

朱林搭著毛巾從一樓健身房走出來,道:“大李是最優秀的警犬,聰明得緊,什麽都懂。它想去現場,那就讓它去吧。”

侯大利和樊勇乘坐越野車來到距離師範後街斷掉的圍墻最近的地方。侯大利開車,樊勇和大李坐在後座。樊勇很興奮,一直在絮絮叨叨,甚至還將手搭在大李脖子處。大李很煩這個啰唆的男子,為了能出現場,把這口氣忍住了,不時翻翻白眼。

終於停下車,大李用最快速度下車,下車以後,稍有猶豫,還是停下來等待啰唆的大個子。大李以前在院子裏堅決不肯接受束縛,也不理睬這個傻乎乎的大個子刑警,此刻跟著樊勇來到現場,似乎一下找到當年的狀態,自願被套上頸圈,神情嚴肅,目光炯炯。

樊勇和大李站在圍墻缺口處,不讓其他閑人靠攏。缺口處原本沒有人,有了大李這條雄壯的警犬,反而引起行人的注意。行人停下腳步朝缺口處張望,又怯於威武的大李,只能伸長脖子朝裏張望。

第一次勘查現場時,樊勇拍了不少圍觀者的相片。這些相片暫存於資料室,侯大利有空就拿出來翻看,尋找可疑人員,遺憾的是翻看無數次,也沒有找到可疑之人。

侯大利站在汙水井,四處張望,將眼前景色全部“攝入”大腦,補充腦中原有的現場細節。到了此刻,細節在侯大利腦海中已經極為豐富,形成了立體影像。

影像一:兇手騎著摩托車(或自行車),將屍體裝進袋子裏,放在後座。摩托車(或自行車)通過師範後圍墻缺口,兇手將屍體扔進汙水井,蓋好井蓋,騎車離開。影像一又可分為兩個影像:一個影像,兇手是從師範後街方向而來,拐入缺口;另一個影像,兇手是中山大道方向沿著師範後圍墻小道而來,拐進缺口。

影像二:兇手從工地走來,身上背著屍體,來到師範後圍墻汙水井處。兇手將屍體扔進汙水井,蓋好井蓋,又走進工地。影像二也可分為兩個影像:一個影像,兇手從工地來,又回到工地;另一個影像,兇手從工地來,從缺口離開。

侯大利腦中如放電影一般,將所有情況輪番放映一遍。

樊勇和大李回到汙水井處,侯大利仍然沉浸在腦海中的虛擬世界,呆若木雞。圍墻缺口處來了一條流浪狗,剛跑幾步,發現了大李。大李喉嚨發出低沉的嗚咽聲,流浪狗根本不敢與大李對視,夾著尾巴,倉皇跑出圍墻。

大李的聲音將侯大利從自我的腦海世界中驚醒,道:“老樊,你不要動腦筋,憑直覺一口氣回答一個問題。兇手是從工地過來,還是從圍墻缺口處進來?”

樊勇沒有思考,脫口而出,道:“兇手肯定是從圍墻缺口進入。工地有監控,人來人往,除非兇手是工地裏的人,才有可能從工地進來。若兇手是工地裏的人,將屍體拋在汙水井,那就是等著被發現,純粹腦袋有病。”

不管是腦海中的影像,還是樊勇的直覺,都沒有證據支撐,有可能接近真相,也有可能是瞎猜。

汙水井旁邊那棵大樹的隱蔽處還設置有紅外線觸發式野生動物監測相機,侯大利取出存儲卡,和樊勇、大李一起從汙水井走向工地。

師範工地分了三期,汙水井處於第三期工程。從汙水井出發,走過一條水泥道,便來到了第二期工地範圍。再走一百來米,來到第一期工地圍墻處。目前正在施工的是第一期工程。一個保安守在圍墻後門,用警惕的眼光瞧著兩人和一犬。

樊勇道:“工地後門有人守衛,晚上要鎖門,安裝有監控。兇手絕對不可能穿過工地到汙水井拋屍,除非這人瘋了。”

汙水井發現女屍的當天,派出所副所長錢剛負責調查走訪,親自查看了工地視頻。工地監控視頻只保留了三個月,去年11月的視頻已經刪除,沒有在案發時段進出人員的視頻資料。

侯大利望著監控視頻,深覺遺憾。如果工地視頻能保留一年,或者存入雲端,就可以大體確定兇手到達汙水井的途徑。

出示身份證件以後,侯大利、樊勇和大李一起進入第一期工地,在保安的陪同下,從前門走出工地。經過第二次實地查看,侯大利基本同意了樊勇的觀點:兇手只有可能從後圍墻缺口到達汙水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