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黃金蜘蛛 第四話 千年一遇的瞬間(第2/2頁)

狀似絨藜的植物生長速度驚人,就與此前那頂M1鋼盔下所見到的一樣,眼看著就結成甸子形,大如海碗,裏面裹著密集的觸須,顯得妖艷奇異,仿佛是個有血有肉的生物一般。

司馬灰看得希奇,試探著用手一碰,指間便有縷縷白霧流淌,怎麽看都不像是地底生長的菌類孢子,他連忙扯下蒙面的水布,湊近嗅了嗅氣息,心中驚詫之狀難以言喻:“難道我們身邊的時間,都凝固不動了?”

其余三人看司馬灰好像是識得這些特殊植物,就出言詢問,讓他說明情況。

司馬灰仔細觀察了附近滋生蔓延的植物,覺得很有必要向不明真相的群眾們解釋清楚:“這些形態酷似絨藜的植物極不尋常,其根莖雖然猶如肉質,卻不像是出現在地底的普通菌類。你距離它遠了,就無色無味,如果近在咫尺,則會感覺濁不可耐。從中生長出的葉子和觸須一碰就碎,仿佛有形無質,外形近乎霧狀蒲公英。按照相物之說,這東西‘根如菌、葉如蒲、茁芽怒生,無異於仙樹靈根’。野人山大裂谷的最深處死氣沉重,毫無生機可言,居然出現這類特殊植物,難道就不反常嗎?”

玉飛燕說:“緬甸山區的原始叢林有上億年進化史,這裏的植物千奇百怪,目前人類所知所識,也不過十之一二。即便這地底有些特殊物種存在,又有什麽希奇?”

司馬灰說:“可沒那麽簡單,據我所知,只有古西域僧迦羅深山洞窟裏生長的‘憂曇缽花’才會具備這些特征,是一種非常古老的植物。”

玉飛燕聞言很是吃驚,“僧迦羅”是獅子國斯裏蘭卡最古老的稱謂,那裏生長著憂曇缽花?佛典《南無妙法蓮華心經》裏倒是記載著三千年開放一次的“憂曇缽花”,成語“曇花一現”就是從此而來。相傳“憂曇婆羅,千年一現,刹時枯萎”,世間當真有這種不可思議的植物存在嗎?

司馬灰說“僧迦羅”具體在哪我不清楚,佛經裏記載的“憂曇缽花”,也只是一種隱喻,它是否存在,至今眾說紛紜,尚無定論,不過最接近其原形的植物,大概就是古西域地下生長的“視肉”,後世也有人將其呼為“憂曇婆羅”。此物可以附身在枯木磚石上存活,多是腐朽陰晦之氣沉積千年而成,它近似由無數細微小蟲聚集而成的菌類,生命極其短暫,眨眼的功夫就會消逝無蹤。

司馬灰所知所識雖然僅限於此,但是觀其形而知其性,他猜測十有八九,野人山裂谷裏生長的地底植物,就是古籍所載的“憂曇缽花”,眼前所見,大概是幾千年才能出現一次的短暫瞬間。

羅大舌頭在旁聽得好奇,插言道:“這人一輩子,只不過匆匆忙忙活個幾十年,可這些地底植物一千年才出現一次,怎麽就讓咱們給趕上了?這是不是說明太走運了?莫非是咱們善事做得太多,感天動地,連菩薩都開眼了?”

司馬灰並不認同:“羅大舌頭你就甭做夢了,常言道得好‘天地雖寬,從不長無根之草;佛門廣大,也不度無善之人’,咱們幾個人可都不是什麽善男信女,憑什麽指望菩薩開眼?在地底深淵裏見到這千年一遇的憂曇婆羅,可能不會是什麽好征兆,因為憂曇婆羅的生滅往往只在瞬息之間,根本不可能存活這麽久,這是肉體凡胎的活人能見到的情形嗎?只怕其中有些古怪,我估計咱們很快就要面臨更大的麻煩了。”

羅大舌頭點頭道:“原來如此,我就說菩薩也不可能吃飽了撐的嗎。不過聽你這麽說,我倒踏實多了,咱從小沒受過待見,偶爾走回運,還真他媽有點不習慣。”

司馬灰顧不上跟羅大舌頭多說,他為眾人分析目前面臨的狀況,既然確認了“憂曇缽花”的存在,也能由此推測出這個地下洞窟底部的情況,雖說“憂曇缽花”每隔幾百甚至數千年,才會出現短短的一瞬,但野人山裂谷裏的‘憂曇缽花’體型碩大,遠遠超出了人們所能想象的範疇,而且無休無止的生長蔓延,其根脈可達千仞,覆蓋了整個深淵般的洞窟,簡直是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