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驚爆無底洞 第六話 驚爆(第2/3頁)

與此同時,駕駛艙外的那條地棲龍蜥,也被俄國人白熊扔出去的雷管炸成了兩截,但它雖死不僵,兀自瞪著凸出的腥紅巨眼,瞼下猛然一翻,一股血箭就從眼角中激射而出,朝機艙破裂的窟窿裏射了進來。

“地棲龍蜥”擅長偽裝,常如巖石枯木般一動不動的趴著,等候有獵物從身邊經過,然後出其不意,從眼角中噴射毒血攻擊,它眼囊中的血液劇毒無比,而且速度奇快,使人難以躲閃。

俄國人白熊更沒料到那龍蜥被炸成兩截後,竟然還能偷襲,饒是他反應敏捷,也被毒血濺入了左眼,疼得他野獸咆哮般的哀嗥慘叫。他心中還算清醒,知道一旦毒質由眼入腦,就徹底沒救了,在強烈求生欲望的驅使之下,他忍著鉆心的疼痛,硬是把自己左邊的眼珠子摳了出來。

被俄國人白熊閃身躲開的毒液,都潑在了他身後的幾人身上,蚊式運輸機裏裝著個巨大的彈艙,六個人在裏邊十分局促擁擠,眾人在狹窄的機艙內只能側身站著,轉身都很困難,又哪裏躲避得開,結果都被毒血所濺。

所幸毒液多是沾到了背包和衣服,並未觸及皮膚,但那人高馬大的契格洛夫滾倒掙紮,用力過猛,將站在他身後的阿脆撞得不輕。阿脆被他一撞,後腦碰在了地震炸彈堅硬的鐵殼子上,頓時流出鮮血,慌亂之際,也不知傷勢如何。

眾人尚未脫離這架蚊式運輸機,卻已在轉瞬之間,接連有兩名成員身受重傷。但眼下見情勢危機,刻不容緩,誰都不敢遲疑。玉飛燕一腳踹開艙門,拎著烏茲沖鋒槍在前引路。羅大舌頭背起阿脆,司馬灰則招呼Karaweik架上滿臉是血的白熊,各自捏了信號燭,緊緊跟在玉飛燕身後,不顧腳下深淺,拼命向沼澤植物茂密的區域逃去。

那俄國人白熊雖然體壯如牛,不過被毀去了一只眼睛,重傷之余,又有幾分毒質入腦,連神智也都亂了,突然變得喪心病狂,此刻恍惚起來,引發了嗜血的獸性,心裏只想殺人。他發覺兩臂都被人架住,就順勢回圈,把兩只蒲扇般的大手,掐住了司馬灰和Karaweik的哽嗓咽喉。

司馬灰正和Karaweik舍命拖著他逃離蚊式運輸機,精神命脈都傾注於身後那顆重型炸彈之上,又何曾提防得到這廝突然發難。但司馬灰整天都在生死邊緣摸爬滾打,向來機敏,Karaweik雖然年少,卻是整天爬樹鉆山,身手也靈活得如同猿猴,二人都是應變迅速,察覺到那俄國人鐵鉗般的大手抓向自己頸項,急忙往後縮身,閃在一旁。

契格洛夫手中撲了一空,立刻拽出獵刀,回身就砍。司馬灰不及起身,就地十八滾,躲過了刀鋒,他一看白熊臉上血肉模糊,僅剩的一只眼中兇光畢露,就知此人心智喪失,已如瘋狗一般,一旦被其纏住,不死不休,便出聲讓Karaweik不要停留,趕緊逃走。

Karaweik見了俄國佬修羅惡鬼般的樣子,早已駭然失色,身酥腳軟之余,根本不知該作何理會,聽到司馬灰的喊聲才回過神來,當下朝羅大海等人逃走的方向跑去。

誰知那俄國人契格洛夫雖然心智俱亂,但他平生殺人如麻,和蘇聯制造的殺人機器沒什麽兩樣,殺人的手段幾乎是他的本能,他發覺有人逃開,已然不及追趕,就在暴喝聲中,奮力將手中獵刀擲出。

探險隊在叢林中使用的軍用弧形獵刀,又稱“開山刀”,皆是背厚刃薄,柄短身長,前寬後窄,彈簧鋼一體成型,最是鋒銳不過。那獵刀從契格洛夫手中橫擲出去,疾如霹靂,快似閃電,只聽金風嗚咽,在空中打著旋子平削到了Karaweik腦袋上,鋒銳所過,立即將一顆人頭橫切成兩半。獵刀去勢不衰,仍向前飛出數米才掉落在地。

Karaweik望前狂奔之際,突然被身後來勢迅猛的利刃削中,雖是身首異處,但出於慣性,腳下兀自未停,竟又跑出三五步遠,那具無頭的屍身才重重撲倒在地。

這一幕突如其來的慘劇,發生得實在太快了,司馬灰見Karaweik竟如此橫死到了俄國人的刀下,自己卻來不及出手相救,雖說生死無常,誰也無法提前預料,可也不由得怒火中燒,眼裏冒血,心中動了殺念,就看那俄國人白熊已經轉身撲來,暗想“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隨即避開來勢,同時也將自己那柄獵刀握在了手中。

司馬灰心裏雖是又怒又恨,可面臨強敵,仍然不失鎮定,他知道那俄國人身高臂長,猶如野獸一般,而且曾在蘇聯軍中服役多年,看其舉手投足間的架式,必然擅長格鬥搏擊,就算自己肩上沒傷,與對方廝撲起來,恐怕也討不到半點便宜,何況生死相分,只求速戰速決。

司馬灰心中定下分寸,就不同那俄國人正面糾纏,而是虛晃一槍,閃身躲到對方左側。白熊一撲不中,便轉身擒拿,誰知司馬灰腳下移動迅速,絕不與之正面接觸,又抽身溜到了對方右側。那俄國人白熊魁梧高壯,身體畢竟有些笨拙,才只三兩個來回,腳步早就亂了,他重心不穩,當場被司馬灰絆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