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嫌犯逃跑

吳家門口,警車遠去,車的後視鏡卻映著小曼愣愣站在原地的樣子。羅非走上前:“你不跟著回巡捕房嗎?”

“我不太舒服,跟探長請了半天假。”小曼顯得情緒很低落。

“哪裏不舒服?”羅非追問。

小曼沮喪地指了指心口的位置。

“你?胸...不舒服?”羅非一臉認真地試探著問道。

“心裏不舒服,沒心情跟你開玩笑。”小曼白了羅非一眼,徑自朝前走去。

“案子破了,你不是應該高興麽?”羅非重新點燃了一支雪茄。

“可是我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馬博遠吃喝嫖賭虐待妻子,結果是無辜的,吳清風把馬太太救出火坑,卻成了殺人犯。”

“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人也不是簡單的用好壞可以區分,每個罪犯都有值得同情的地方,受害人也未必無辜。你還想著要把所有的罪犯都繩之以法嗎?”

小曼思索片刻,回頭看向羅非:“有一位哲學家說過,世界上也許沒有絕對的正義,但警察的職責是必須要讓每個人都相信正義的存在。”

羅非好奇地看著小曼:“哪位哲學家?”

“本人。” 小曼說著轉回身加快了步伐。

羅非看著小曼的背影,吐出口煙霧,神情嚴肅起來。

深夜,沙利文公寓小曼又坐在窗前寫著日記。忽然,聽到了敲門聲。

“進來。”小曼喊道。

穿著真絲睡衣的羅非輕輕推開門,裏面張望著,正看到躺在地上,目光呆滯的小曼。

“你不是答應我案子完了就搬走嗎? ”

“我有答應過你嗎?”

“你收了我的錢。”羅非理直氣壯地說道。

小曼朝羅非招手。羅非雙手插兜看了看小曼,猶豫地走過去。

小曼示意羅非俯下身去,羅非只得俯下身去,兩人面對面呼吸近在咫尺。

就在羅非有些心猿意馬之時,小曼將一張紙條塞進羅非的睡衣口袋,還輕輕拍了拍羅非的胸口。

“謝謝你借錢給我度過難關,這是欠條,下個月發了薪水就還你。”小曼一臉認真地說道。

羅非翻白著眼起身。

“啊——,我知道了。”小曼指著棚頂說道。

“你又知道什麽了?”羅非不屑道。

“我知道你做的是什麽實驗了。你看,天花板上有墨跡,那是你模擬的血跡對不對。”

“說下去。”羅非摩挲著下巴上的胡須說道。

小曼躺在地上手舞足蹈一般:“被害人頸動脈被割破,血跡噴濺得到處都是,兇手轉移了屍體,又清洗了所有的血跡, 卻遺漏了天花板。你是在模擬案發現場,地上的人形不是屍體發現的位置,而是第一現場, 我說得對不對?”小曼說完從地上躥了起來。

“很好,那麽問題來了,如果被害人倒地後就被拖走,請問血跡會留下多長的路徑? ”

“頸動脈破裂,血至少可以流三分鐘不止,兇手拖被害人的速度大概是每分鐘50米……”

羅非點頭,當即掏出懷表:“現在開始計時。”

隨後,羅非拖著小曼往屋外就走。

“你還沒死,正在掙紮。”

“啊啊,救命啊……”

汪蘇蘇帶著一名租客剛上到二樓,204室內就傳來了小曼“淒厲”的呼救聲。

王蘇蘇裝作沒聽到,繼續面帶尷尬地笑著介紹:“沙利文是我先生的姓,這棟沙利文公寓是他買下來送給我的,你可別小看我這裏, 中西聯合商會會長竇馬裏知道嗎?他可喜歡這裏了……”

緊接著,那位房客就看到204室的門突然被打開,昏暗的走廊裏,一個穿著睡衣的男人將一個妙齡少女拖進了對門的203房。

“你的力氣越來越小,聲音越來越弱。”

“啊啊,我不行了。”

“你失血過多進入昏迷狀態。”

小曼捂緊喉嚨:“呃……”

“我又補了兩刀,插!插!”羅非說著伸出手掌就在小曼肋下插了兩下。

租客目瞪口呆地目睹了這一幕,二話不說,轉身就跑下了樓。

“喂!別走,這只是實驗,是實驗……”王蘇蘇扶著樓梯扶手,向下大喊著。

怎奈租客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

汪蘇蘇捂臉:“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啊!現在一個神經病不夠又多了一個。”

而此刻,沙利文公寓外的黑暗中,一個身影正透過望遠鏡觀察著羅非和小曼映在二樓走廊窗玻璃上的身影。

“外灘那邊準備好了嗎?”那個身影放下望遠鏡。

“巡捕房,碼頭都準備好了。”身旁一個聲音說道。

“我們的大神探也該出場了。”那個身影說完便隱入了黑暗中。

不一會兒,沙利文公寓一樓,傳來汪太太的喊聲:“兩位大神探!巡捕房電話!”

緊接著,便傳來的是秦小曼的驚呼:“什麽?從巡捕房逃走了?羅非——!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