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陪我一起死好嗎(第4/4頁)

警察們在十五分鐘後匆匆趕到,重復做了兩次筆錄,又耽擱了半小時時間。當我向他們講述嚴絲、巴克納、司徒守、八虎將那些事的時候,負責做筆錄的警官如同在聽偵破故事,滿頭霧水,摸不著頭腦。

“把筆錄拿給何東雷警官看,聽不懂的細節,他會解釋給你聽。”我在筆錄上簽了自己的名字,將那只簽字筆丟在這個年輕警官面前,轉身離開。

警察們的業務素質參差不齊,筆錄提問都是例行公事,根本發現不了問題的重要性,總在旁支末節上分散精力,對嚴絲自身的關注超過了“保龍計劃”,實在是本末倒置、不知所謂。

在路上,我跟方星又通過兩次電話,她的焦慮越來越明顯,反復告訴我:“母親失蹤了,關伯失蹤了,連數日前抵達港島的鬼見愁叔叔也失蹤了。母親帶走了一些非常珍貴的兵器和暗器,那些東西已經十年沒有動過了,包括一大包蜀中唐門的毒藥。我幾乎能百分之百地確定,母親他們已經出事了。”

她的這種直覺跟我腦子裏一直盤旋縈繞的壞念頭不謀而合,但仔細推敲起來,關伯他們的仇家死的死、逃的逃,根本沒人能迫使這三名老一代高手一同出手,並且是如臨大敵一般。據我所知,關伯退隱以來,極少與人交手,武功刀法都早就荒廢了。現在與人交手,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

回到小院時,我一眼望見方星正在樓前來回踱步,不停地長籲短嘆,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他們一定出事了!”這是她看到我之後的第一句話,眉心皺得緊緊的,滿臉都是難言的憔悴。

我微笑著替她開門:“放松一些,我去沖咖啡,咱們坐下慢慢研究。”

焦躁是處理重要事件時的大忌,如果不能穩定心神,從“關心則亂”的怪圈裏跳出來思考問題,我們將什麽線索都找不到,只能像無頭蒼蠅一樣東一頭西一頭地亂撞。咖啡或者酒精是放松身心的良藥,也是我們目前最最需要的。

“大雷臨死前告訴我,老杜跟何東雷已經定下‘思想切片’這項工作,很可能是針對任我笑、達措靈童兩個人。沈南,我們是否能夠阻止他們,把靈童搶回來?如果他能閉關靜修幾日,一定能告訴我們更多詭異的情況,是不是?”方星跟在我後面,急匆匆地表達著自己的想法,已然方寸大亂。

我在書房門口停步,張開雙臂,對著她微笑:“不要慌,就像在阿拉伯鬼墓下面那樣,只要你我聯手,便沒有什麽困難能成為攔路虎。你是神偷方星,我是名醫沈南,黑白兩道照單通吃,不是嗎?”

這是我的肺腑之言,有她在身邊,心情自然而然就放松下來,暫且把所有失敗的沮喪統統丟開。

方星怔了一怔,驀的向前撲過來,緊緊地抱著我的腰,臉頰貼在我的胸前。小樓裏一片寂靜,我們彼此能聽到對方心跳的聲音,起初頻率各不相同,到了最後,竟然同步跳動,沒有一點誤差。

“思想切片”是“腦組織深度研究”的俗稱,其理論支持來自於“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思想性的東西會在腦子裏留下根深蒂固的印象,無論是文字還是圖片,都能被有效地還原出來,成為電腦可以記錄、編輯的對象。這些資料成形之後,往往能夠在人的腦子裏儲存五十年以上,不易抹去。

如果有一種技術能將這些資料還原,將會馬上成為全球人工智能領域的佼佼者,受到全球生物學家的大力追捧。湊巧,老杜的研究方向跟這個命題有關,他擁有的試驗室器材也是美國一流的,價值上百萬美金,足以令亞洲任何一個科學研究室汗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