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靈環入手(第2/4頁)

連環殺戮暫時告一段落,我也總算舒了口氣,撥通了老杜的號碼。

這輛車子停在別墅附近,很容易引起警方注意,所以我得抓緊行動,早點離開是非之地。

老杜來接電話時,聲音含混不清,似乎有了七分醉意:“是誰?是誰這麽沒規矩,半夜打電話過來?”

我報了自己的名字,老杜“呀”的一聲怪叫:“說曹操曹操到,我正要找你商量事情呢,你在哪裏?能不能馬上趕過來?”

“當然能,而且還有個禮物送給你。”我苦笑著,聽他的說法,大概又有意外發生了。

“禮物不禮物沒什麽關系了,我得告訴你一個不知是大幸還是不幸的消息,你送來的那位小朋友腦電波圖和心電圖正在發生劇變,有可能會超出人體承受極限,導致突然的心力交瘁而死。沈南,不是我老杜存心推卸責任,你送來的是個差一步就死的活人,我還你一個救活了一大半的活人,大家各不相欠,好不好?”

他的話印證了我的預感,果然是達措靈童又出事了。

“我盡快趕來,但你得再準備急救措施,因為有一個陰魂附體的病人要跟我過去,需要你再度出手。”這種解釋並不能準確地說明任我笑目前的狀況,但卻很容易引起老杜的私人興趣。

老杜醉醺醺地笑起來:“什麽?小沈,你真是神通廣大,先送一個快死的活佛給我,又來一個跟閻王爺打交道的怪物。好吧好吧,我再開兩瓶酒等你,見面聊——啊對了,你那位紅顏知己方星來不來?我覺得她跟你很配,俊男靚女,郎才女貌,希望將來有一天能喝你們的喜酒,行不行?”

他真的醉了,明明談著正事,卻一下子扯到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題上去。

掛掉電話後,我拖著任我笑出了車子,涼風一吹,後背不免颯颯生寒。

老龍別墅的方向仍舊有警笛聲不時地響起,但我們腳下這段路屬於半私家路的性質,警車不會那麽快搜索過來。由此可見,居爺老謀深算,一開始就高瞻遠矚地把臨時指揮部架設在此地,這份未雨綢繆的本事是最值得年輕人努力學習的。

側面草地上停著一輛灰色的雪佛蘭皮卡,車門半開,空無一人。

我把任我笑放進皮卡後面的車廂,然後上車,拉出打火線,只碰觸了兩次,便發動了車子。從這裏去老杜的地盤,差不多需要四十分鐘時間,我只希望任我笑不會在中途醒過來,然後狂性大發,鬧出什麽亂子來。

很久之前我就知道,警察絕對不是萬能的,何東雷之流也是血肉之軀,能夠做到的事亦相當有限。真的有事發生時,打報警電話不如首先謀求自救來得穩妥。

我啟動車子,剛剛在草地上轉了半個彎,大燈照耀下,一個只穿著襯衫的年輕人出現在我視野裏。他背靠著一叢灌木,艱難地舉著鮮血淋漓的左手招呼我,喉結艱難地哽動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是小雷,他竟然還活著?”我吃了一驚,跳下車急步跨過去,才發現他的頸後、肋下都受了很重的傷,劃開了兩條半尺長、兩寸深的大口子,皮開肉綻,直達白骨。盡管如此,他也該暗自慶幸,因為他比所有的同伴都幸運,從任我笑發狂時的利爪下逃過了必死的一劫。

“別動,我帶你去看醫生,挺住。”現場沒有任何急救設備,我只能抱起他,放進皮卡的後座。

“謝……謝。”他齜牙咧嘴地艱難吐出了這兩個字,傷口的巨痛像一把強力的真空抽氣機,正在把他的求生能力一絲一絲榨幹。

“四十分鐘後,你將得到全港島最好的救治。”我迅速上車,狠狠地踩下了油門,車子如脫韁野馬般駛上了西去的大街。

一路上,我的電話連續響起過十幾次,都是方星打來的,但我無暇接電話,只是雙手緊握著方向盤,把油門直踩到底。

我是醫生,大部分時間把人命看得比任何事都重要,無論這個人是何種身份。誠然,居爺的計劃中是要挾持我,然後把我當作“李代桃僵”的犧牲品,而小雷等人就是這個絕妙計劃的幫兇。從這種意義上講,我沒有一定要救他的理由,完全可以任由他自生自滅,只帶任我笑離開。

“那樣,沈南還是沈南嗎?”我在猛打方向盤轉過第二個十字路口時,不覺自嘲地一笑。

長期以來,司徒開身為我的朋友,一直以各種理由借走、拿走、騙走某些價值頗高的古玩,然後假裝記憶力不好,一切賬目記不清楚,最後不了了之。我從沒怪過他,在朋友交往這件事上,只要不是原則性的問題,我都可以讓步,然後大家哈哈一笑,其樂融融。

上個春節,關伯的朋友曾寫了“寧叫天下人負我、不叫我負天下人”的橫幅送給我,古人的這兩句話其實就是我一生做人的真實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