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老龍的末日(第2/4頁)

“小沈——”老龍舉手攔住我,“給我一個保證。”

我冷冷地望著他:“什麽?”

“給我一個好好合作的保證,否則,今天你不一定能安全地走出別墅。任我笑跟這位蒯醫生,就是太藐視我的力量,才被吊在這裏的,我不想你跟他們一樣。”老龍已經變臉,從美女如雲陪伴、到兩個人推心置腹地喝酒聊天、再到翻臉威脅,種種變化,盡顯江湖大鱷們“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本性。

在此之前,我很願意給病人家屬一個保證,比較那會讓對方寬心,再絕望的心裏都會湧起一絲希望。醫生以“仁德”二字為先,仁心醫德,缺一不可。不過,現在的情況不同,老龍想要的保證永遠在我這裏得不到。

“我沒有保證。”我伸出手,把他的手臂格開。

“小沈,別讓我為難,也別讓大姐為難,如何?”他在我背後不懷好意地冷笑著。

我的唇角忽然有了笑意,輕松地轉身:“龍先生,我發現司徒開給你這種人賣命實在是瞎了眼,他死的時候,眼睛一直瞪著天空,一定是想起了你。他做過什麽,值得你殺人滅口?”

老龍一陣冷笑:“他喜歡拿我的秘密換錢,換了你,又該怎麽處理?”

司徒開是生意人,“低買高賣、囤積居奇”是他的本性,但這一次正是貪婪讓他送了命。老龍是有著太多秘密的人,每一件泄露出去,都會惹出彌天大禍,所以司徒開屬於“常在河邊走、沒有不濕鞋”的悲劇例子。

“我?我不是你龍先生,也不是司徒開。”我的手已經觸到大門的把手。

“小沈,我警告過你了,不留下毒誓承諾,一走出去,就會被狙擊手們射成篩子,你信不信?”他的偽裝已經完全撕下來。

我相信他的話,狙擊手們一定是時時刻刻嚴陣以待,一個電話過去,他們將會在狙擊鏡裏封鎖所有的出路,把我徹底困住。

“我再重申一遍,沒有承諾、沒有毒誓,什麽都沒有。既然大家開誠布公地談,我必須告訴你,那女人懷著的孩子很不正常,假如你想讓他安全,就把所有實情說出來。否則,沒有人會買你的帳,包括我在內。”

我拉開大門,一步跨進走廊。驀的,一陣陰惻惻的大風從對面吹過來,令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

“那好,小沈,咱們就此一拍兩散吧——”老龍一直都在威脅我。

二十四小時內,他先是拍出天價的酬勞來拉攏我,被方老太太和鬼見愁攪局後,馬上電話邀請到別墅來,最終反目成仇,這種急轉直下的變化,令我一下子看清了他的本質,之前的欽佩與尊敬蕩然無存,只能怪自己被他的表面風度所蒙蔽。

樓外是成群結隊的狙擊手,我並不懷疑他們敢毫無顧忌地開槍,連“捕王”任我笑都能被吊在這裏,還有什麽做不到的?

我剛剛出門,放在美人榻邊的電話便響了。

老龍拿起電話只說了幾個字,走廊盡頭就響起了腳步聲,四名著裝整齊的警員魚貫而入,右手統一按在腰間佩槍上,一直向著這邊過來。

“是沈南沈先生嗎?”領頭的一個年輕人望見我,馬上加快了腳步。

我點點頭,這些人來的真巧,有他們在,至少槍手們會有所顧忌。

老龍的反應很快,接電話的同時按下遙控器,把刑室外的假墻再次關閉,以免給警察窺到。

“有一件案子,需要你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請合作。”排在第二的警察取出了一副明晃晃的手銬,嘩的一聲鎖住了我的雙手。

老龍走出來,年輕人禮貌地向他鞠躬:“龍先生,實在對不起,到您府上來找人,真的是不得已,希望您能體諒。”

幾分鐘後,我被帶下樓,塞入一輛半舊的警車裏,警笛長鳴著出了別墅。

“怎麽樣?”年輕人大聲問。

他的同伴立刻回答:“一號、二號、三號監控器正常,聲音正常,遙控設備正常。”

年輕人長籲了一口氣:“好,注意監視老龍的一舉一動,我懷疑他正在回想咱們的破綻。右拐,去監控車那裏。”他摘下了警帽,隨手撒進駕駛台的抽屜裏。這個動作,完全不符合警察操守的規定,我對他的身份立刻產生了懷疑。

車子拐入一條昏暗的岔路,在一輛貨櫃車前停下來。

年輕人回頭望著我:“沈先生,請下車。別擔心,那副手銬是假的,只要你稍稍發力,就能掙開。我是居官宦,以後請多指教。”他舉手在臉上一抹,那張緊繃的有些稚氣的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五十多歲的老臉,額上縱橫交錯著七八道深重的傷疤。

“是居爺?”我笑著搖頭,想不到他們竟是以這種方式出手的。

居爺點點頭,替我打開車門,隨手一帶,那副手銬便碎成五六塊,竟然是塗過銀漆的高強塑料做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