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獵命師的秘密(第3/4頁)

切尼帶領著三十余名隊員住進外圍的房子裏,並且在農莊四角高聳的瞭望台上布下了流動崗哨,一切都是按照嚴格的戰鬥狀態進行。

我和方星住在停機坪北面的一個房間裏,而戈蘭斯基和本菲薩住進了西面一個高大的車庫裏,那個裝著怪獸的鐵籠也一並運了進去。

晚餐很豐盛,但我食不知味,只是胡亂地填飽了肚子,仰躺在一張老式沙發上,閉目休息。房間裏只有一張床,自然應該讓給方星使用。

我雖然閉著眼,但滿腦子裏浮現的是本菲薩按住殺人獸爪子的那一幕:“他懂獸語,能夠跟殺人獸交流,這一點從最後他們相和著長嘯可見一斑。這可真就糟糕了,能與野獸交流的,必定自身存在獸性,從某種意義上說,他比那殺人獸更可怕——”

再往深處想,我的後背上開始滲出涔涔的冷汗,渾身變得黏膩膩的,難受之極。

“啪”的一聲,方星關了燈,房間裏立刻陷入了黑暗。

她沒有回床上去休息,而是站在門口,從門縫裏向西面張望著。

“本菲薩的行動很古怪,我猜,他是想從殺人獸的思想中攫取什麽,你說呢?”她的聲音出現在黑暗裏。

我“嗯”了一聲,殺人獸是具有一定思想意識的,否則也不會與巫師和睦相處。當我重新想起二次進入藏寶庫那一幕時,心頭忽然一亮,騰的坐起來。

“鬼羽族——方星,巫師是鬼羽族的人,她能與怪物交流溝通,而所有的怪物恰恰是在鬼墓裏產生的。所以,只需懂得鬼羽族的語言,就能跟它們聯絡,而無需獸語。你明白我在說什麽嗎?”我急促地說了一大段,心情變得非常激動,等到閉嘴時,房間裏立刻沉寂下來,仿佛我們眼前剛剛出現的光明,又一下子消失掉了。

“明白。”方星只回答了兩個字,隨即反問,“那又代表什麽?本菲薩是成名已久的歐洲人,絕不會是鬼羽族的後代。就算他們雙方都能與怪物交流,也說明不了任何問題。沈南,我們目前是被徹徹底底地蒙在鼓裏,除了走一步看一步之外,毫無辦法。”

她靠在門邊,專注地向外窺探著,對我的話沒有太興奮的反應。

“秘密就在殺人獸身上,這才是最關鍵的問題。方星,我想說的是,弄清殺人獸的來龍去脈,也就知道了紅龍的所有秘密。還記得藏寶庫裏箱子上那些封條嗎?上面的那句話證明寶藏已經不屬於紅龍所有,至少在名義上,他已經把寶藏獻給了某個人或者某位神祗,借此換取了一些東西。那麽,寶藏獻給誰?殺人獸、所羅門王、被綁起來塞進銅瓶的怪物還是那絕美的女人?方星,你的‘天心通’呢?還能不能奏效,看那秘室裏到底——”

我的腦子亂了,一陣劇烈的頭痛襲上來,兩側太陽穴仿佛要瞬間炸裂一樣。

“哦——不好……”方星也驚叫著抱住了自己的頭,無力地蹲下來,背靠門框,痛苦地呻吟著。

我跳下沙發,強忍頭痛,跨到她的身邊,用力拉她起來。

“我的頭好痛,像是有人伸手進來,要攫走什麽東西似的。沈南,我們……我們到床上去,調集全身的內力護體,快去,快去……”她跌跌撞撞地向前走,鞋子都來不及脫,一步跨上床去,立即盤膝打坐,右手上翻,護住頭頂湧泉穴,左手橫在丹田位置,緊緊地咬著牙,喉嚨裏發出一陣陣抑制不住的呻吟聲。

我沒有隨她上床,從門縫裏向外望去,西邊那大車庫裏的燈光非常耀眼,從車庫頂上的兩扇天窗裏一直射向天空。

這種突如其來的痛苦真的如方星所說,像是有人把手伸進了我的腦袋裏,不停地翻翻檢檢著。

“是‘讀心術’或者‘剜心術’而已,原來戈蘭斯基留住我們,只不過是想看看咱們隱瞞了那些資料。不過,以這種態度做事,真的是太小看我們的華人異術了。”我禁不住冷笑出聲,再次印證了戈蘭斯基的滿臉微笑後面隱藏的是一顆什麽樣的黑心。

“沈南,對方的力量太強大了,我們得暫避一時,不能硬碰硬地反擊。他們養精蓄銳了好幾天,甚至有可能服用了‘火罌粟’之類的興奮劑來提升功力,你我不是他們的對手,哦呀……”方星斷斷續續地說完,痛得渾身發抖,聲音也顫巍巍的,如同斷弦亂撥。

我走近床前,伸出右掌按在方星後背,緩緩地將內力注入她體內。

如果戈蘭斯基能把話挑明,大家坐下來談,或許我會告訴他鬼墓內部發生的全部事情。紅龍與美國人的恩怨已經成了世界級的巨人對抗,沒有什麽正義與邪惡的分別,一切以成敗論英雄罷了。我對寶藏和政治都不感興趣,只是感激戈蘭斯基帶來的陸戰隊員援手,才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現在,他用這種詭譎的手段算計我們,永遠別想讓我有合作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