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何以為戰

風沙迷人眼,劍氣刀罡破空尖叫。

血獸嘶鳴,獸吼沖天。

北方戈壁,風大如鬥,吹得起姽婳的白發,吹得她背上的龍魂靠旗獵獵作響,卻吹不動她那身黑金骷髏戰甲。

刀光折射到秦王照骨鏡上面,刺人眼目。

“殺!”姽婳又是一聲呐喊。

刀光再次暴漲,人如風飛沙,勢力弱小的血獸,稍微近身就已經被刀罡鋒芒斬碎了身軀。

飛沙,血霧,紅顏,白發,如果暴力不是為了殺戮,那將一無是處。

當初我實力不濟,只能寄身於姜雪陽、姽婳的護佑之下。

青瘟鬼城一戰,我耗盡玄關中的劍氣流形,七殺的混亂融合了魔劍的瘋狂。

如今的我已經英雄歸來,劍氣汪洋如海匹練如虹,殺意十足。刀光再也無法遮蔽劍光,問天劍和鎮妖刀光輝互映。

豈曰無衣,與子同仇,殺!

……

吼!

一頭梼杌血獸怒吼著正面沖向姽婳,而在她的左右兩側各有一頭獨眼蜚血獸瘋狂沖撞而來。

我以劍尖觸底身形浮空橫流飛向姽婳,以劍氣替她接下梼杌血獸的血腥怒吼音波沖擊。

姽婳趁機盤膝,鎮妖刀從腰下繞身一周,旋轉斬出,扇形刀罡直接從兩頭幾乎同時抵達的獨眼蜚血獸的眼棱上面切過。

只聽連續兩聲慘絕的獸吼,獨眼蜚龐大的獸身陷入更加瘋狂的混亂,開始踐踏周圍一切生靈。

一條足有十丈余長的巨型血蟒被獨眼蜚踩為數斷,血流滿地。

繼而又是一陣慘叫連連,這兩只陷入極度狂暴狀態的獨眼蜚血獸開始在血獸陣營中大殺特殺,一眾弱小血獸避之猶恐不及。

姽婳心思機敏,故意只毀了獨眼蜚的眼睛,便是為了要制造出這種混亂效果。有獨眼蜚近身,她就只傷它們的獨眼。

至於那頭正面沖向姽婳的血獸梼杌,在被我用劍氣洪流把音波沖擊悉數封回喉嚨之後,我直接送劍入喉,繼而劍氣在它龐大的獸身中瘋狂肆虐。

待我重新把劍收回之後,劍氣炸裂,血獸梼杌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發出去,就化為磅礴血雨灑落。生前不知吞噬多少人族的鮮血,化為血雨被蒼茫戈壁所吸收。

魔劍已經狂化,在強大的魔心支配下,只要神念足夠,我的劍就永遠不會停歇。

而且劍氣會越來越強,這就是魔劍和七殺法則合體的威力,越是混戰越是瘋狂。甚至到後來,殺氣已經隱隱超越姽婳的刀。

姽婳的刀其實也有自己的霸道之處,並不在魔劍威力之下。

只可惜她是陰身,只能使出陰極四十刀,無法施展剛猛絕倫的陽極刀法,更別說最後一刀歸元辟邪了。

隨著一頭猙獰邪惡的血獸紛紛倒地,地上鮮血橫流,浸透黃沙,不知死傷多少。

三萬血獸雖然殺氣沖天,但是想要從漫天黃沙中鎖定我和姽婳的氣機根本做不到。而且我和姽婳雖然只有兩個人,刀罡劍氣毀滅力卻是極強。

就是半步天尊境界的梼杌血獸也撐不了幾下,劍氣縱橫刀罡沖擊,殺的酣暢淋漓血海飄香。

可惜血獸靈識低下,不知進退,即便死傷滿地,猶自悍不畏死般的朝我們發起一波又一波的沖擊。

便在我和姽婳縱情殺戮的時候,我聽見一聲雄渾蒼茫的獸吼響徹雲霄。

然後我看到一頭巨大無匹,全身漆黑的梼杌兇獸從血獸大軍後方加速沖了過來。

這絕不是陰山法脈豢養的血獸,而是真正的洪荒大兇梼杌本尊,原始梼杌。

原始梼杌,身長五十丈余,高三十丈,宛若一座移動的山峰。

雄壯的四肢每一次頓足,大地都會隨之龜裂顫抖。

受它的兇獸威壓所迫,血獸狂潮從我們身邊飛速撤離,而那些攔在原始梼杌身前的血獸也開始紛紛躲避它,躲閃不及的直接被踩為齏粉。

面對原始梼杌,我本能的從心底產生一股恐懼心理,這是曾經肆虐大荒的蓋世魔兇,戰力只比天尊差一線。

之前我們只算到了陰山法脈有多少梼杌血獸,有多少獨眼蜚血獸,卻從想過陰山法脈居然還隱藏著一只原始梼杌!

此刻,魔道大軍已經從後方趕了上來。我和姽婳可以禦空躲開原始梼杌發起的沖鋒,但是我們身後的魔道弟子可經不起它的毀滅沖擊。

見此,我和姽婳只能選擇硬接。

姽婳把刀插在血沙之中,單膝跪地,擡頭凝視前方的原始梼杌,口中念道:“以死神之名諱,召喚我麾下最強大的龍魂!”

隨著她的聲音,四面龍魂靠旗中直接飛出四道黑氣。

黑氣在空中纏繞在一起盤旋上升,於空中組合成一條漆黑如墨蜿蜒百丈的巨龍。

這是長白山龍脈之魂,並不具備真實的戰力,但是,龍魂卻可以壓制原始梼杌的滔天的獸性!

隨著長白山龍脈之魂一聲高亢的龍吟,原始梼杌發起的毀滅沖擊開始減弱,它那如同巨型車輪般的瞳仁中閃爍出一絲困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