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千屍火龍陣(上)(第2/3頁)

富戰魁一抱拳,向敏貝勒說道:

“貝勒爺!這些都是當年你出城時,活過命的八旗弟兄!得知您要回京辦事,特地趕來助拳!”

富戰魁話一出口,街巷兩旁的黃包車夫齊刷刷的一抱拳,大聲喊道:

“聽貝勒爺吩咐!”

聲震四圍,豪氣沖天。

敏貝勒眼眶微紅,卻仍舊不改他那嘻嘻哈哈的紈絝模樣,只見敏貝勒扶著陸龜年的肩膀,晃晃悠悠的站在了黃包車上,朝著四方拱圈一周,大聲喊道:

“承蒙各位弟兄賞臉,貝勒爺今天,高興!高興!高興……爺……今兒個給你們,開開嗓兒,來上一段兒,怎麽樣?”

眾車夫聞言,齊聲叫好。

只見那敏貝勒抖擻著精氣神,站穩了身子,來了一個亮相,吐氣開聲:

“站立在營門三軍叫,大小兒郎聽根苗:頭通鼓、戰飯造;二通鼓、緊戰袍;三通鼓、刀出鞘;四通鼓、把鋒交。上前個個俱有賞,退後項上吃一刀。就此與爺我歸營號,到今晚子時三刻啊!成功勞——”

子時三刻,六國飯店後巷。

敏貝勒扶著一只破舊的竹梯,晃晃悠悠的爬上了一座二層小樓的屋頂,在屋頂上,陸龜年將一個單筒的望遠鏡遞到了敏貝勒的手裏,沉聲說道:

“貝勒爺!拜托了!”

敏貝勒接過了陸龜年手裏的望遠鏡,繞到了他身後,檢查了一下陸龜年背後網兜兒裏的碧眼金睛獸,徐徐說道:

“兄弟!火光為號!”

陸龜年重重的點點頭,沉聲答道:“火光為號!”

說完,陸龜年一扭身,在屋脊上幾個起縱,揚手一甩,一根細若蠶絲的鋼線飛出,掛在了六國飯店頂層的飛檐之下,月下空中,陸龜我兩腳輪番點在鋼線之上,猶如一羽鴻毛,飄飄蕩蕩的鉆入到了檐角的黑影之中。

掛八鈴!在白猿鬼手間代代相承的是這天下江湖最頂尖的輕功。

“唰——”陸龜年從樓外打開了一扇走廊的窗戶,閃身而入,落地無聲,在雙手接觸地板的一瞬間,整個人脊背一弓,猶如一只狸貓,閃電一邊竄到了墻角。

“咯吱——”走廊盡頭的門被人打開了,兩個巡夜的衛兵打著手電筒,走了過來,陸龜年頭下腳上,整個人好似壁虎一般,順著光滑的墻面,向上倒著攀爬,一路爬到了天花板上,在那兩個衛兵的頭頂緩緩移動,不發一絲聲響的從走廊盡頭的門框上爬了過去,越過了走廊,順著轉角的窗簾兒,滑了下來,陸龜年摘下背後的網兜,檢查了一下裏面的碧眼金睛獸,敏貝勒白天給它灌了不少老酒,此刻醉勁兒還沒過,那小獸睡的正香。

陸龜年長出了一口氣,潛藏行跡,從四樓一路潛到了三樓,在潛進來之前,陸龜年仔細的研究過六國飯店的布防圖,對六國飯店的巡邏班次和路線了如指掌,故而,一路上暢通無阻,幾乎沒有停頓的來到了三樓和二樓連接的樓梯處。

陸龜年掃視了一下周圍的情況,縱深一躍,爬上了樓梯轉角出的氣窗,那氣窗呈圓形,只有一個汽車輪子大小,只見陸龜年蹲在窗框邊上,吐氣一縮,整個身子瞬間縮成了一個三五歲小孩兒的大小,輕輕松松的鉆過了氣窗。

霸王卸甲!白猿鬼手的拿手好戲!

越過了氣窗,陸龜年反手將手中的鋼絲在窗台的磚縫兒裏打了一個活結兒,整個人順著鋼絲下墜,頭下腳上的掛在了半空之中,緩緩的停在了二樓氣窗的上頭。

“呼——”陸龜年輕輕的吐了一口氣,慢慢的下降身體,眯起眼睛,穿過氣窗,向二樓看去。

雖然二樓的布防非常的嚴密,但陸龜年還是準確的鎖定了那個在鄭矮子搜集到的布防圖上,塗成黑色的那間套房。

“蹬蹬蹬——”三樓的樓梯處傳來了腳步聲。

陸龜年雙手輕輕一提,整個人縮回到了三樓的氣窗,合身一鉆,躥了回來。

陸龜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他知道,那腳步聲是送餐的侍應生,他是鄭矮子安排的內應,他會在約定時間,在三樓短暫的停留,將餐車推到氣窗下面。

陸龜年整個人猶如一張碩大的蝙蝠,順著氣窗,爬到棚頂俯視著那個侍應生,果然,那個侍應生東張西望了一陣,將一個餐車放下,轉身離去。

陸龜年輕輕的落在地面,走到餐車旁,揭開了餐盤上面的蓋子,漏出了裏面的一件襯衫和西褲,還有一個小巧的領結。

陸龜年迅速的換好了衣服,帶上了領結,將身後裝在網兜裏,仍在沉睡的碧眼金睛獸取出,放在了餐盤內,蓋好蓋之,大搖大擺的順著樓梯走廊,來到了電梯旁,按下了下樓的電梯。

二樓,電梯門開了,整個走廊裏站滿了槍上膛,刀出鞘的衛兵。他們是六國飯店的私人武裝,他們中有黃皮膚黑眼仁兒的中國人,也有高鼻深目白皮膚的洋人,還有皮膚黝黑眼窩深陷的印度人,總之,一百多雙眼睛,齊刷刷的看著陸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