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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風和韓江聽完葉蓮娜這一段敘述,大為震驚,倒不是為了那個案件,而是因為加藤父女的出現:“這……這讓我有些糊塗了,怎麽這裏面牽出了加藤父女?”唐風搖著頭,不敢相信。

“想不到這件事竟有這麽復雜的背景!”韓江也禁不住感嘆道。

“但我還是沒聽明白這與布達耶夫,與NG21有什麽聯系?”唐風追問道。

韓江眼前一亮,驚道:“難道……難道加藤手中的鈾礦石晶體是從這裏得到的?”

“什麽?”唐風瞪大了眼睛,吃驚地看著韓江,“要是這樣,那……那就太可怕了!加藤他們之前就來過NG21?他們……他們難道有什麽陰謀?”

葉蓮娜揮了揮手,打斷兩人的話:“你們不用在那兒瞎猜,我這兒的線索仍然只是剛剛開始。”

“葉蓮娜,看來你知道的要遠遠多過我們!”韓江酸溜溜地說道。

葉蓮娜哼了一聲,對唐風說道:“事情到這裏,我並不比你們多知道多少,如果要說我比你們知道得更多,那都要拜布達耶夫所賜!”

“拜布達耶夫所賜?”唐風一頭霧水。

“是的,本來我只是為了去調查核工廠失竊案,和布達耶夫沒有任何交集,但是後來因為伊留金的貪功,對我隱瞞了一些案情進展;也因為案件長期沒有大的進展,我又接受了其他任務,我就沒再過問這個案件,直到布達耶夫給我打了那個奇怪的電話,我去看他……”葉蓮娜說著說著,停了下來,像是陷入了痛苦的回憶。

葉蓮娜不遠萬裏從莫斯科飛到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參崴),卻只換來布達耶夫躲躲閃閃的一番談話。顯然,這並不能讓葉蓮娜滿意,葉蓮娜憑借多年的特工經驗,斷定布達耶夫還有事瞞著自己。

上次結束談話時,葉蓮娜答應給布達耶夫一個信號發射器。第二天晚上,葉蓮娜帶著信號發射器再次來到了布達耶夫的實驗室,只是這次葉蓮娜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從布達耶夫口中得到準確的信息。

布達耶夫看見葉蓮娜手中的盒子,很是驚喜:“這就是那個儀器?”

葉蓮娜點點頭:“這種信號發射器可以在幾百公裏範圍內發出和接收信號,它最大的特點是抗幹擾能力強,可以在最極端的條件下使用。”

布達耶夫一聽這話,眼中放光,就想接過葉蓮娜手中的盒子。可是葉蓮娜卻將盒子抽了回來,然後徑直走到沙發邊坐下,布達耶夫跟過來,顯得局促而緊張,這一切葉蓮娜都看在眼中,葉蓮娜開門見山地說道:“安德烈,你就不用瞞我了,你這次去印尼,一定肩負著什麽你難以承受的任務。說出來吧!”

布達耶夫一愣,他的目光極力回避著葉蓮娜,結結巴巴地說道:“不……不,葉蓮娜,你又多想了,我沒什麽難以承受的任務,就……就是一次普通的科考。”

“安德烈,你應該知道我在克格勃學校的時候,心理學的成績是滿分,你想瞞著我,是不可能的,除非你同樣是高手,可你當時這門課的成績並不好!”葉蓮娜臉上帶著一絲笑容,依舊盯著布達耶夫。

布達耶夫有些撐不住了,他坐下來,點燃了一支煙,猛吸一口,這個舉動讓葉蓮娜有些吃驚,因為在她印象中,布達耶夫是不抽煙的。究竟是什麽事讓布達耶夫如此糾結恐懼呢?葉蓮娜忽然想到什麽:“安德烈,是不是最近安全局的人找過你?”

葉蓮娜的這句話讓布達耶夫一驚,手中的香煙險些落在褲子上,布達耶夫忙掐滅抽了一半的香煙,尷尬地笑笑:“安全局的人?你不就是安全局的人!”

“不,我是說其他人!”葉蓮娜的話語異常肯定。

葉蓮娜這句話讓布達耶夫徹底愣住了,他愣了好一會兒,然後慢慢地低下了頭,過了許久,布達耶夫才緩緩地重新擡起頭。葉蓮娜吃驚地發現布達耶夫的眼中竟然濕了,震驚之余,就聽布達耶夫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我以為我可以永遠擺脫那些該死的回憶,我以為除了你,我可以不再和任何安全局的人打交道,但是我現在才發現我做不到,做不到!”

布達耶夫顯得有些歇斯底裏,葉蓮娜想安慰他,但是布達耶夫瞪著眼睛,沖葉蓮娜大聲說道:“葉蓮娜,你知道嗎?我是多麽害怕回到克格勃學校那時的生活,我天生就不是當特工的材料,我以為我經過這麽多年努力,已經擺脫了命運的枷鎖。但是沒有,我告訴你,沒有!你是知道的,雖然當初我因為成績不好,離開了克格勃學校,可畢竟我在那裏受訓多年,臨走時簽了保密協定,其中有一條是——當安全局再次征召我時,我有義務完成安全局交給的任務,否則……”布達耶夫沒有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