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死(第3/3頁)

淩志傑長舒一口氣,然後說道:“這次案件的其中一個被害者被那狗娘養的肢解了塞在冰箱裏。”

我倒吸一口冷氣,同時慶幸自己沒有在樓上那冰箱裏發現屍體。

又說了幾句,淩志傑最後問我要不要去他那邊住幾天,緩解下壓力,我心想淩志傑是不是吃錯藥了,竟然也有婆婆媽媽的一面會問這種話,但還是說不了,怕昕潔哪天回來了找不到我,他就沒再多說,終於利索地掛了電話。

這天晚上,不管我怎麽敲,502的門還是沒有開,但我貼在門上聽過,裏面的確有人在活動的聲音,而且似乎不止一個,不知道羅先梅的丈夫請了哪些人,在裏面幹什麽,又為什麽始終不肯見我。

按理說不願意面對他的人是我,現在倒是他在想方設法躲著我,這種狀態實在太奇怪了,讓我有種強烈的惴惴不安的感覺,就像那天在醫院裏看到他臉上陰惻惻的笑容時一樣。

我回到家,打開落地窗,走上陽台,朝外面看看,雪還在下著,地面上早已積了厚厚一層,再也看不到三天前那個男人自殺的痕跡。

是因為時間,或是周圍的人們,當一個人死後,不久就會被這個世界徹底遺忘。

深夜二點多,一個電話將我從無盡的噩夢中驚醒,是淩志傑打來的,他劈頭蓋臉就來了一句:“那狗娘養的點名說要見你!”

“誰要見我?”

“狗娘養的還能有誰?你說還能有誰?!”電話那頭,淩志傑的火氣不是一般的大,幾乎瘋狂,以至於有點語無倫次,他大吼道,“何寧,你他媽到底過不過來?!”

街道上的積雪被推在路兩旁,壘起半人多高,但午夜兩點多的天空,仍然飄灑著鵝毛大雪,繼續往路面上堆起厚厚一層,在車頭燈的光照裏顯得晃眼無比。

車輪打著轉,一路溜到了刑警大隊,一個年輕的小夥子給我開了門,並將我帶到一間辦公室,不一會,淩志傑來了。

“他在哪裏?他到底說了什麽?那最後一具屍體到底怎麽回事?……”我一股腦兒地想把所有的疑問都拋出來。

“你別問我,我還想知道他為什麽會點名叫你呢……”

我注意到淩志傑的臉色相當陰沉,他似乎在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憤怒,隨時都會再次爆發。

淩志傑將我帶到一個房間,應該是觀察室,房間裏有一面巨大的玻璃,玻璃透過去是另一個房間,那個房間裏有張大桌子,桌子上趴著一個男人,能看到他的雙手被拷上,腳上似乎也有一副鐐銬。

淩志傑將嘴湊到一旁的話筒,說道:“你想見的人已經來了,告訴我第十三具屍體在哪裏?!”

那人立刻回了一句:“你讓他進來,單獨進來,我跟他說。”他說的時候仍然低著頭。

淩志傑火了,將話筒一把拽起,大吼:“你他媽的別跟我耍什麽花樣,老子一槍把你斃了!”

那人冷冷地笑了一聲,說:“隨便你。”

聽到這句話,淩志傑臉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似乎憤怒到了極點。我趕忙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沒事,我進去跟他說吧。”

淩志傑長長地吸了一口氣,然後點點頭,帶我出了觀察室,來到隔壁的房門口,開了門,讓我進去。

我把椅子抽過來,面對面地和那個男人坐下,那男人終於把頭擡了起來,看著我,笑的相當淒慘。

而我在看到他臉的那一刹那,呆住了。

因為我認識這個男人,他叫王飛,是我曾經的病人,幾天前,他在我QQ上留言:我看到他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