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嗜血藥劑

“殺性,驅邪,鎮魂……”沈萬年看著這三個符文,終於明白為什麽一直看著丹木手中的短刀,都感覺像是似是而非的巴蜀圖語符文,原來這些符文,竟然是反著刻的,只有用這樣的方式翻轉過來,才能看出原本的字符到底是什麽意思。

雖然早知道丹木的短刀上的符文和巴蜀圖語相關,也可能是增加殺性的,但是沈萬年並沒有想到,能夠這麽直觀地讀出來其中蘊含的意義。要知道巴蜀圖語是一種多意義表述的圖形文字,每一個字符,都分別代表不同的含義,隨著字符連接的增多,每組巴蜀圖語或許只需要寥寥可數的幾個,就能表達現代漢字一大段話的信息量。

從信息儲存的角度講,巴蜀圖語似乎遠比現代漢字優秀,畢竟用同樣的字符數,能夠表達更多的意義,可是從文化傳播的角度來說,巴蜀圖語的這種特性又是極端不利於推廣的。畢竟要精通一門語言已經是難事了,要精通巴蜀圖語這種多意義表達的圖文,就更是難上加難,因此在歲月的痕跡下,這門語言已經接近於消失,並最終像蝌蚪文一樣,成為上古時期難以翻譯的艱深文字之一。

但丹木短刀上的這三個符文,沈萬年卻是清晰地讀出了其中的含義,沒有其他任何意義,這就讓這三個符文顯得更加堅定和深刻,仿佛除了這三個符文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方式能夠如此清晰地表達出這三個詞組的真正意義。換句話說,這三個符文,就代表了這三個詞匯本身,是一種直指根本的表述,沒有其他的道理可言。

這在意義指向極為不明確的巴蜀圖語中,是極為罕見的,罕見到了沈萬年差點忘記當前的處境,那股十頭牛都拉不回的研究勁頭又要開始發作的地步。

對於沈萬年在研究上的任性,和他一起進入了古羌聖山的幾個人是深有感觸,當時在遇到第一個祭祀所在的懸棺的時候,正是他的一意孤行,才在危險萬分的同時,最終帶來了一線生機。

這個時候,周銓胸口的符文,突然像是活了一般開始蠕動起來,等再定神看去時,卻發現那些符文,又似沒有任何變化。過了兩分鐘,那些符文再次動了起來,正當沈萬年瞪大了眼睛想要上前去看過究竟的時候,丹木已經神色凝重地拉著他緩緩推開。

其余人也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那並不是符文在蠕動,而是被烙上了符文的焦化皮膚下面,有什麽東西在蠕動,似乎要掙紮著出來。

所有人都明白那是什麽東西,立刻開始沒命地散開,只有丹木和肖炘傑,離著七八米的距離看著他,隨時都保持馬上就會轉身逃走的姿勢。

被燙得皮開肉綻的焦黑皮膚,突然破開一個小洞,一只赤紅色的蟲子,無精打采地爬出來,然後滾落在地,很快化為一塊血斑消失不見,接著是第二只和第三只。正當肖炘傑和丹木起了逃跑的念頭的時候,卻久久不見新的蟲子爬出來,反而是那個位置,不時有紫紅色的膿血流出,到了後來,流出的已經是正常的鮮血。

周銓皺著眉碰觸了一下傷口,過度的疼痛讓他有些呲牙咧嘴,可還是忍著沒有叫出聲。

好半天,他才有些疑惑地看著傷口,然後擡起頭來,露出一個驚喜地笑容:“好像……沒事了!”

柳衡和西瑪一聲歡呼,雖然對這群山爺的手下沒有什麽好感,可眼見一條生命就這麽被挽回,心中還是忍不住有著一點喜悅。

丹木不置可否地微笑著點頭,然後招呼逃散的眾人回來。

銅墻捂著心口,看向周銓胸口上的符文,然後毫不猶豫地撿起地上的短刀,也伸進火裏去炙烤。在保命還是忍受烙鐵一般的劇痛面前,他很明智地選擇了前者。

可是,正當他要將烤得熾熱的刀身,也學周銓一樣將有符文的一面貼在心口的時候,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個黑影突然撲了過來,然後一下將他壓在地下,拼命地撕咬。銅墻的力氣在眾人中絕不算小,就算是一只肩膀受了傷,可是另一只手依然有力,何況手中還拿著一把鋒利無比的短刀,但是面對那個撲過來的黑影,他卻像是連半點反抗的余地也沒有。

周銓已經本能地感覺到了身後的不對,也不說話,直接撒腿就朝肖炘傑這邊跑來,只有肖炘傑和丹木兩人看清了,壓住銅墻的,竟赫然是先前被PCR2速效代謝抑制劑制作的彈頭擊中的楊開。

不過這個時候楊開的樣子,已經不能用人來形容了,他的瘋狂地在銅墻身上抓撓撕咬的模樣,竟然和那些吃血食為生的野獸,沒有什麽區別。

“怎麽回事?不是說他和那名司機,都中了什麽代謝抑制劑陷入假死狀態,怎麽突然變成這副樣子?”肖炘傑一邊後退,一邊問旁邊的丹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