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濃煙中,奪人質

無妄之災,無妄之災,無妄之災……

小木匠已經經歷了太多的無妄之災,對於這個混亂的、無序的、沒有規則的世界,以及那些沒有敬畏之心的人們,已經是忍耐到了極限。

這一刻,他終於沒有再選擇逃避了。

改變不了世界,那就擁抱它。

在這樣的法外之地,小木匠選擇與混亂同行,將無妄之災,帶給這幫宛如跗骨之蛆的家夥。

唰……

並不算寬敞的山洞裏,棗紅大馬和小獅子被小木匠藏在了最裏面,而他則提著舊雪刀沖過了篝火,一路來到了洞口,沒有任何言語,揮刀便上。

他學刀的根基是鎮壓黔靈刀法,這刀法傳承自苗疆刀手熊草,講究的是一個剛猛無畏,悍不畏死,又模仿諸多獸類捕食的姿態和招式,而真正讓小木匠的刀法升華的,卻是鬼王吳嘉庚的傾囊相授。

它讓小木匠有限的鬥爭經驗得到了極大的提升,而直到寒雪刀之上那屬於明代錦衣衛刀狂的刀魂,與小木匠的共鳴,使得他最終成為了一代刀法大家。

所以別看小木匠年紀不大,真正學刀的時間又不長,但老辣磅礴的架勢,卻絕非一般人所能夠比擬。

至於氣勁悠長,修煉至“靈霄陰策”第三層境界的他,又身負這龍氣秘藏的他,完全不用擔心。

毫無短板的小木匠,此番殺將而出。

他手中的舊雪別看越發黯淡無光,但揮舞之間,卻有風雷之聲冒出,而且不時間還有虎嘯夾雜,甚至還有那猛虎的腥風之氣撲面,讓硬著頭皮闖入其中的那幫追兵嚇了一大跳。

有兩個身手一般的家夥抽刀來擋,卻被小木匠一刀就給砍翻在地去。

要不是那個什麽三當家,以及另外兩個黑臉刀手沖上前來,拼命阻擋,只怕這兩人都要沒了性命去。

鐺、鐺、鐺……

並不算大的山洞裏,爆發出了激烈的刀兵碰撞聲來,小木匠以一敵眾,卻毫不示弱,單人一刀,將沖入其中的敵人給砍得紛紛後退,有一人稍微反應慢了點兒,卻被他一記快刀揮過去,連著刀,與那握刀的手臂一起,直接斬落下來。

那個失去手臂的刀手痛哭慘叫著,其余幾個翻倒在地的人也是一陣鬼哭狼嚎。

一時之間,這幫人給打得魂飛魄散,紛紛往後退去。

結果這一退,又有人踩到了那鐵蒺藜,哎喲一聲,又栽倒下去。

這前有狼後有虎,那突入洞中的一幫人兩頭倉惶,而三當家則大聲喊道:“鐘叔,鐘叔,這家夥是個硬茬子,快來幫忙。”

小木匠緊握著舊雪刀,將一大幫人給逼得連連後退,正是意氣風發之時,突然間有一人攔在跟前。

那人用的是雙手刀,那刀比他手中的舊雪要短上一些,但相當快,他使出一招的時候,對方卻能夠使出三刀,雖然勁力短平快,但也給他極大的死亡威脅。

小木匠與那人鬥了幾個回合,感受到沉重壓力的同時,也瞧清楚了對方,卻是個大禿瓢,年紀差不多四五十歲的樣子,臉上滿是風霜,被塞外的風雪吹得粗糙,又滿是皺紋,胡子花白,穿著一件又厚又重、臟兮兮的羊皮襖子。

那人個不高,但爆發力很強,不知道修了什麽法門,身形矯捷,刀如疾電,迅速將場面給穩定下來。

這人是刀口舔血的狠人,渾身散發著騰騰殺氣,眼看著將場面給穩定住,卻不曾想小木匠的刀法風格一變,輕靈詭異,劍走偏鋒,比他這樣生死邊緣中搏殺出來的野路子更加偏激。

一時之間,那人也有些頭疼,化解不得,只有跟著後撤。

又拼鬥了幾個回合,小木匠卻是僅僅憑借著一把刀,卻將七八個人,連著數個高手都給逼出了山洞外去。

隨後他並不追擊,而是守著狹長的甬道。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那幫人被逼出了一丈之外的洞外,痛苦聲、慘叫聲和咒罵聲不斷傳來,但終究還是沒有人再往前擠,而是堵住了口子。

雙方僵持住了,小木匠守在甬道口,一邊擦去臉上噴濺出來的鮮血,一邊喘息著。

外面亂作一團,不過並沒有散去,好幾人堵在門口,而更外面的敞口處,卻好像有人在激烈地爭論著什麽,過了一會兒,突然間有濃煙湧入山洞之中來。

守在甬道口的小木匠給嗆得直咳嗽,眼淚也忍不住地流了下來。

那幫家夥燒的,好像是糞便和幹草,然後拿著扇子往裏面扇風,試圖用煙將他們給逼出來。

心思歹毒啊。

好在小木匠有所準備,往回走去,弄了濕布,捂在了自己的口鼻上,又給小獅子和棗紅馬都給弄上了。

這些都是魯班全經裏的講究,而據說裏面的知識,又是來自於《墨子》——盡管當年墨翟和公輸班彼此不對付,但後世之人,卻大多都將他們的學說歸納在一起,說來也算是有趣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