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潤物細無聲

蘇小姐雖然是未經人事的女子,但在虛妄的精神世界裏,卻並非羞澀的妹子,各種手段十分熟稔,甚至花樣百出。

所以她一旦放開了思想,用現在的話來講,那叫一個老司機,好嗨喲。

而小木匠一來喝得有點兒高了,腦子反應遲鈍,二來身子卻是火熱,畢竟青春年少難自持,當下也是沒有忍耐住。

接下來的事情,自然是天雷勾動地火,不過就是有點兒不太方便敘述。

有一首《子夜四時歌》,卻道:“開窗秋月光,滅燭解羅裙;含笑帷幌裏,舉體蘭蕙香。”

此乃南朝樂府民歌,收錄在宋代郭茂倩所編《樂府詩集》中,屬“清商曲辭,吳聲歌曲”,相傳是晉代一名叫子夜的女子創制,多寫哀怨或眷戀之情。

又有一首,“梅花帳裏笑相從,興逸難當屢折沖。百媚生春魂自亂,三峰前采骨都融。情超楚王朝雲夢,樂過冰瓊曉露蹤。當戀不甘纖刻斷,雞聲漫唱五更鐘……”

諸多詩詞,道盡人間悲歡之離合,文人雅士之苦楚,自不必言。

一夜過去,亂雨紛飛梨花落,小木匠從夢中醒來,身後貼上一具溫熱身軀,這才想起昨夜的那場混亂,腦袋因為酒精的作用而感覺到疼痛無比。

他敲了敲腦袋,感覺頭疼欲裂,身後那女人卻溫柔地說道:“現在感覺好點了麽?”

一夜過去,小木匠已經從一個男孩,成長為一個男人,小雞仔變成了雄鷹,心態轉變,諸多疑惑卻也全部消解。

他回身過來,攬住蘇小姐的粉臂,柔聲說道:“的確,想明白了許多事情,謝謝你……”

蘇慈文緊緊摟住了小木匠的背,在他的發間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聲說道:“其實我也應該謝謝你——你或許不知道,雖然那邪物被轟散了,但它留給我的精神影響,卻一直壓制著我,如果不是你,不是昨夜,我或許永遠都走不出來了……謝謝你,讓我成為了一個真正的女人,也讓我明白了現實世界,比意識和精神上的臆想,要更加精彩和真實……”

小木匠聽到她真誠的話語,不由得越發感觸起來。

旁人看她,只覺得蘇家小姐高高在上,人生仿佛在雲端之上一樣,但事實上,誰又能夠明白她的苦楚與孤獨呢?

許多事兒,不深入接觸,你是沒辦法觸及心靈的。

小木匠抱著她,低聲說道:“我感覺我有點兒愛上你了……”

蘇慈文聽了,哈哈一笑,卻是灑脫地站起了身來,當著小木匠的面穿上了一襲裙裝,然後對他說道:“你在這兒休息吧,我得去找我父親了;明日我就要上峨眉金頂,淩晨便走,可能就不會相見了,就此告別,日後若是有緣,重逢再見……”

她的灑脫讓小木匠自慚形穢,他本以為蘇慈文跟他一夜春宵之後,會纏上他。

他也的確是沒有做好足夠的準備,沒想到蘇慈文居然要離開了,而且或許再也沒辦法見到。

而昨夜,卻是他與蘇慈文彼此的第一次……

小木匠突然有些舍不得了,但蘇慈文卻不給他挽留的機會,說話間,卻是利落地離開了,留下了一屋子的香氣。

半個時辰之後,小木匠回到了醫館,正好碰到出門的屈孟虎。

兩人在門口打照面,屈孟虎鼻子抽了抽,嗅了一下,笑了:“想通了?”

小木匠有點兒不好意思,下意識地去摸了一下鼻子,屈孟虎對他很是了解,說別心虛啊,這種事情只要是你情我願,都很正常,而且一個男的,必須得過了這一道坎,方才能夠成長為男人——嗯,是那位蘇小姐?

小木匠嚇了一跳,說你怎麽知道的?

屈孟虎哈哈大笑,然後說道:“你身上那股討厭的詛咒印記沒了,再聯系前後,不是蘇小姐,難道是你那位嬌滴滴的未婚妻不成?“

這家夥將人心看得很透,當下也是將自己新添的煩惱跟他說起,希望能夠得到一個答案。

屈孟虎聽完,忍不住樂呵呵地說道:“你給她騙了,那丫頭夠有心機的,來這一手,大概是感覺到她跟你的感情差一點兒,若是強行與你黏一塊兒,會被你小覷,從而膩味,所以才會如此。她留了一小勾兒,把你的心思給勾住,到時候若是再見面了,你必然就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去……“

小木匠有些不相信,說真的?

屈孟虎自信地說道:“信不信由你,我跟你講,感情上的事情呢,你多經歷了,就會發現……額,對了,顧家妹子的這件事情,你到底決定了沒有?”

小木匠點頭,說我回來的路上已經想清楚了,有的事情是真的勉強不得,即便是我師父定下的。

區孟虎有些惋惜:“不過你師父的眼光是真不錯,而且顧蟬衣那小姐兒是真的漂亮,跟天仙一樣,雖然性子有點兒嬌慣吧,但都是小毛病,好好調教一番就行了,你若是錯過了,說不定以後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