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我是一個莫得感情的殺手

聽到顧白果對面前這個如同死豬一般的年輕人過往侃侃而談,小木匠忍不住問道:“他很強?”

殺手和女閭,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兩個職業,從古自今,從未消亡。

古老,代表著傳承,以及門檻,特別是職業殺手,大部分都是有圈子的,不能說你想幹就這麽幹,若是硬著性子亂來,那麽你開業幾回之後,迎來的很有可能不是仇家,而是同行。

特別是像跟前這家夥,他這做法,簡直就是在破壞行規,哄擡市價。

顧白果想了想,露出一口白牙來,說:“怎麽說呢,論打架,他肯定比你厲害,而且厲害很多,但比起很多聞名已久的大手子來說,又要差一些。”

小木匠很是驚訝:“那他怎麽還能夠活到現在?”

顧白果說道:“因為他神秘啊,他只有一個負責招攬生意的掮客,其他的不正規的,都是自己去談——那些人得了恩惠,對他感激萬分,怎麽可能會透露他的信息呢?”

小木匠疑惑:“那你怎麽就一眼認出他來了?”

顧白果笑了,說我認識他,也是湊巧——他上回受了重傷,差點兒死掉了,是我大伯救了他,所以才能夠一眼認出來的。

聽到這兒,小木匠終於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給弄明白了。

如果照著顧白果的這些話參考,這個江軒,的確是值得一救的——畢竟像他這樣有趣的人,這個世上不太多。

不過當小木匠說出對那年輕人的評價時,顧白果卻嗤之以鼻:“他有趣?得了吧,這家夥傻傻呆呆的,就是個木頭,比你還木頭。”

小木匠摸了摸鼻子,說道:“我很木麽?”

顧白果想起他剛才在危急關頭,沉著冷靜地使出“藏身咒”,並且將追兵給轟走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她嬌俏地說道:“不,姐夫你有的時候,其實還是挺棒的……”

藏身咒效用不錯,所以用不著給這個江老二轉移地方,小木匠施術之後,有些疲倦,便跟顧白果說了一聲,先休息了。

顧白果知曉施展這種旁門左道的術法,最耗精神,畢竟傳言越是邪門的事兒,越有可能沾染邪性,有的甚至會耗損性命,所以主動承擔起了守夜的責任,讓小木匠好好歇息。

若是別的小孩,小木匠可能會擔心,但跟前這個小姨子,無論行事還是說話,都有遠超出同齡人的成熟,所以他也沒有太多交待,閉眼休息。

一覺睡到早上,睜眼起來,旁邊的蘇小姐還在沉睡,而小溪邊,那個叫做江軒的年輕人已經醒了。

顧白果正在跟他叨咕著什麽。

小木匠站起了身,那個年輕人就立刻敏感地覺察到了,轉過了頭來。

顧白果朝他招手,小木匠便走了過去。

他走到跟前,那個年輕人想要站起來,卻最終因為傷勢太重,被顧白果給攔住了,而小木匠臉上露出笑容,親切地對那男人說道:“你身上有傷,就不用這麽客氣。”

那男人因為起身動到了傷口,臉色一陣青一陣紅,而其它的地方,則如同白紙。

很顯然,他是受了重傷的。

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擡起了頭來,板著臉,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是一個莫得感情的殺手。”

小木匠愣了一下:“啊?”

那人卻不管他有沒有聽懂,繼續說道:“我信奉的,是等價交換的原則——對,新派人都是這麽說的,小果告訴我,是你幫我擺脫了追兵,救了我一命。這份情,我得還,不過我現在手頭上莫得錢,你說吧,你有沒有仇家,或者看的不順眼的人,我可以免費幫你殺。”

小木匠:“……”

他這才理解為什麽昨天顧白果跟他吐槽,說這個江軒是個呆呆傻傻、無趣的人。

原來他還真的是很無趣啊。

小木匠原本準備的一堆話都沒辦法說出口了,尷尬地摸了摸額頭,說:“我這個人比較善良,別人對我也挺好的,沒有什麽仇家。”

那年輕人很是堅持:“不行,你不說的話,我就破戒了,無論是修為,還是境界,都會大跌的。”

小木匠疑惑:“這是什麽道理?”

年輕人板著臉說道:“我對祖師爺荊軻像立過了誓言,才得了這殺手之心。”

小木匠不太懂他們這個行當的規矩和講究,不過他的確是沒有這種需求,想了想,說道:“我真的是不想去殺人,能不能換點兒別的?”

這回輪到那年輕人懵了:“別的?我不會別的啊?”

這時旁邊的顧白果笑了,說道:“之前我大伯救你的時候,你不是教過我姐練劍麽,還當了我大伯兩個月的保鏢——要不然這樣,你也給我姐夫做兩個月保鏢,如何?”

年輕人有點兒猶豫:“保鏢?”

顧白果人不大,卻很有魄力,直接拍板說道:“就這麽定了,從今天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