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七章 天使和魔鬼

等我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身處一間冰冷的鐵籠。

那鐵籠置於屋子正中間，四角各有一名保鏢看守，一束強光從頭頂照射下來，讓我的眼睛刺痛難當。

我們三人被分別關押，這一夜格外的漫長冷清，外面時不時傳來槍聲，是黃泉買骨人的人正在處決不肯效忠的六道狂廚的手下，死亡的氣味我今晚聞了太多，都已經盲目了！

我幾乎一整夜都沒有合眼，拼命思考還有什麽機會，然而一切跡象都在告訴我，這次真的是毫無機會了。不會再有任何人來救我，直到淩晨我才感到疲憊，在臭哄哄的破床墊上睡了一會兒。

天亮之後，一陣腳步聲傳來，黃泉買骨人在幾名手下的護送下來到鐵籠前，他作了一個手勢，手下上前打開鐵籠，他走了進來。

我冷冷地問道：“不怕我反抗嗎？”

“反抗？”黃泉買骨人冷笑：“論身手我是武宋出身，論勢力外面全是我的人，你那雙眼睛在這強光下也使用不了，你怎麽反抗。”

他說得沒錯，我毫無反抗的可能，黃泉買骨人走過來：“宋陽，你果然是天選之子，三百年未見的冥王之瞳竟然出現在你身上。”

“黃小桃和刀神呢！”我問道。

“他們很好，放心，我們不是那種低端的罪犯……實際上，我從不認為我是一名罪犯。”黃泉買骨人始終保持著一副笑容。

“你把自己當慈善家？”我不禁諷刺。

“宋陽啊宋陽，你很聰明，可惜立場決定了你一葉障目！”他在籠子裏踱來踱去：“這個世界有陰必有陽，有光必有影，你認為正義才是好的？年輕時我也這麽幼稚，直到我遇到了自己的人生導師，他教給了我一個受用終生的道理。試想一下，假如沒有江北殘刀會是什麽樣，世界會變得更好嗎？不，根本不會，犯罪該有還是會有，這世界每天都在上演醜陋的事情，因為每個人心中都存著惡的種子。”

“江北殘刀是一個巨大的體系，是一張網，我們有自己的行事規則，也擁有比警方更強大的約束能力，我們管理著成千上萬的罪犯，讓他們井然有序，能力優秀的罪犯可以成為幹部，成為天王。你看，多麽完美的一套制度，這是傾注了無數前輩心血，不斷演變才形成的完美體系，勝過你們混亂無序的正義，而且我們在積極地改變這個世界，去滿足人們陰暗的*，當然，還有ＧＤＰ的貢獻，每個角落裏的夜總會、賭場、妓院……那些灰色行業都有我們的觸角，這樣的管理是你們能辦到的？你張口閉口只有打擊犯罪，可是你想過沒有，你能消滅所有犯罪？就算你能，你要用什麽來代替這套體制……你跟宋慈永遠不明白一個道理，大惡即大善！”

我冷眼看他，說道：“我不明白這麽高深的道理，我只知道人人各有其職，我的使命就是消滅你們，僅此而已。”

黃泉買骨人仰頭大笑：“消滅我們？別逗我發笑了，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我只要動動手指就能碾死你！”

“既然如此，為什麽還要跑來和我費口舌，宋遠溪。”我開口道。

黃泉買骨人收斂笑容：“別用那個名字叫我，宋遠溪早就死了，我是黃泉買骨人！”

“背叛宋家，你後悔過嗎？當年你沒有經受的住利益的誘惑，被人拉下水，成了叛徒，現在還要搖唇鼓舌地粉飾自己的所做所為，說自己是大善，別自欺欺人了！如果這個世界全部是你這種人，只會連根都腐爛，無論你把自己說得多麽高尚，我只知道一件事，這個世界是無數默默無聞的普通人一磚一瓦地建設起來的，但是你們輕而易舉就能毀掉別人一生的幸福，巧取豪奪，來滿足自己的*，你們不過是一種社會蠹蟲。你說這個世界離不開你們，哈哈，誰給你這麽好的自我感覺，我告訴你，這個世界沒有你們，只會更加美好！”

我說完之後，黃泉買骨人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我：“以你現在的處境，你以為自己有資格這樣和我說話？讓我稍微提醒你一下吧。”

他作個手勢，幾名壯漢沖進來，把我踹倒在地上又踢又打。好一陣在停手，我的肚子被踢了一腳，火辣辣地疼，從嘴裏嘔出帶血絲的酸水。

“這下清醒些了嗎？”黃泉買骨人彎下腰詢問。

我義憤填膺地朝他伸出手，黃泉買骨人一把攥住我的手腕，他的力氣很大，似乎能輕易捏斷我的骨頭，他說道：“一個文宋，走到這種地步，實在不了起，但也到此為止了，就算先祖宋慈在世，也不可能扳倒江北殘刀。”

我勃然大怒：“你也配提他的名字，你也配叫宋遠溪！”

“勝者就是正義！好好珍惜你的最後一天吧，今晚修羅血祭上，我會讓你的同伴親眼看著你被殺死，那一定非常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