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2/3頁)

“走吧,”傑瑞德說:“咱們從這兒出去。”

2010年2月20日  周六  下午5:05

莉齊被要求把她的手機、槍和背包都留在了加州懲治局[228]安檢處的前台。下一步,接受檢查的是看是否攜帶胡椒噴霧、催淚瓦斯、酒精和爆炸物。最後她和傑瑞德被帶到僅限預約進入的非接觸式房間,而且被提醒了不止一次,給犯人提供協助是一種犯罪。他們也被問到身上有沒有帶任何攝影攝像或錄音設備,他倆都回答“沒有”。

他們通過一個金屬探測器,然後進入CDCR[229]的非接觸式探視間,在這兒,他們有二十分鐘的時間和貝特西·萊伯恩談。

房間裏安靜無聲,設置了四塊區域給犯人與來訪者見面,犯人每次最多可以見兩位來訪者。

負責安全的警官指指一個小間裏最靠前的兩把椅子。小間用玻璃隔開,他們將通過可視對講機來完成對話。

傑瑞德還沒在莉齊身邊坐下,貝特西·萊伯恩被帶到了玻璃另一側的小間裏。

這個女人個子高挑,肌肉發達。棕色的頭發向後別住,豐滿圓潤的臉上,兩只距離疏遠的淡褐色眼睛,一張長在哭喪臉上正合適的嘴。

貝特西坐下。看守後退幾步,設置好腕表上的定時器。

“萊伯恩女士,”傑瑞德說:“我是傑瑞德·夏恩,這位是莉齊·加德納。”

女人身子向前湊了湊,直到她的臉離玻璃只有一英寸。“你不是莉齊。”

“我是莉齊,我記得你。”預料之外的情緒堵在喉嚨,莉齊說:“對於你做過的事情,我怎麽謝你都不算多。”

“我什麽都沒做。”貝特西說。

“我最需要一個人幫我的時候,你是那張友善的面孔。你幫我坐上了你的貨車。你幫我逃跑了。”

“哦,我很高興你現在沒事。”

隨後是尷尬的沉默。傑瑞德說:“我們來這兒是為了幾個原因,貝特西。我們需要知道你救莉齊的那天有沒有看到什麽不尋常的人或事。”

“沒有,”她搖搖頭,“同一個問題聯邦調查局的人問過我一百遍了,答案還是一樣的。”

“你接莉齊上車的那天早上,她帶在身上的手表後來怎麽樣了?”

貝特西臉紅了。“我不知道關於舊手表的任何事,”她說:“你那時候沒有戴表,對吧,莉齊小甜甜?”

顯然貝特西采取了防禦戒備的姿態。莉齊一只手按在玻璃上:“沒關系的,貝特西。你沒有惹上麻煩。實際上,不管你說什麽、做什麽,都不會改變我對你的感激之情——我感激你那天為我做的事。但我們需要問你關於那塊表的事,因為有個狗娘養的瘋子變態狂回來繼續作案了。”

貝特西睜大了雙眼:“媽的,不要啊。”

“媽的,不要啊。”莉齊重復道:“我們需要知道你當時是怎麽處理那塊手表的。我們不在乎你是把它賣了,當掉了,還是扔進車庫裏了,但我們需要知道的是,它可能到了哪兒。因為那塊表上可能有一個序列號……某些能給我們帶來線索的東西,關於殺手身份的線索。”

貝特西咬著下唇。很難看出她是在糾結到底要不要說她怎樣處理了那塊手表,還是根本不記得它的存在。她再次湊近了玻璃,好像要向他們講出一個秘密。

莉齊也向前湊近了。

“你們身上有沒有剛巧給我帶了幾根煙?”

莉齊扭頭看向傑瑞德。

“我剛剛看到大廳裏有一個自動販賣機。”傑瑞德說著站起來,“你抽什麽樣的?”

“我要兩包萬寶路。”

“犯人只允許隔著玻璃得到一包。”看守說。

“得了吧,哥們兒,”貝特西扭頭對身後說:“對老婆子高擡貴手。”

看守沒理她。

傑瑞德不到五分鐘就回來了。他把一包萬寶路放在金屬托盤裏,貝特西拉動一個裝置,把香煙拉到玻璃靠她的這一邊。除去塑料包裝前,她不緊不慢地在手掌上擺弄著香煙盒。後來取出了一支香煙,叼到嘴裏,然後回頭望向看守。

看守掏出打火機給她點上煙。

貝特西吸了滿滿一肺的尼古丁又吐了出來,“謝了。”

傑瑞德點點頭。

莉齊瞥了一眼鐘。“我們需要你的幫助,貝特西。”

貝特西又抽了一口。“我最沒必要做的事就是再給這些傻逼一個把我關起來的理由。”

“你什麽錯事都沒做,”莉齊竭力強調:“我把手表送你了,記得嗎?”

貝特西雙眼一亮:“你說得對,我記得的,你把它給我了,對吧?我什麽都不用擔心?”

“沒錯兒。”莉齊說:“你沒什麽好擔心的。你什麽都沒做錯,貝特西。”

貝特西深深吸了一口,回味許久。“我願意幫你,”她說:“我真的想幫你,不過,當時的情況是,我試圖賣掉那塊表,但是不會賣到超過兩百美元,因為上面刻著的字。我當時真的氣炸了,因為我兄弟告訴我那是塊勞力士,值幾千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