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斬首之屋(第2/7頁)

或許是沾染了陸寒冰的血液,屋裏的積水有一股鹹腥味。由於小屋的地面基本都浸泡在水裏,案犯現場遭到了嚴重的破壞。梁良看了幾眼小屋後,就走了出來。小屋的屋頂上,一位鑒定科的同事正在檢查斷裂的三條鋼纜。

“梁隊。”看到梁良,那名鑒定人員急忙報告,“連接小屋的是三條直徑二十四毫米的粗鋼纜,鋼纜都被氧炔焰之類的切割道具弄斷了。應該是有人爬上來,趴在上方的鋼架上,將三條鋼纜一一切斷,木屋才從上面掉了下來。屋頂上還有清掃過的痕跡,應該是兇手試圖掃掉腳印。”

“氧炔焰?”

“嗯,就是乙炔,一種易燃氣體,能在高溫下噴出火焰,工業上經常拿它來切割金屬。”

梁良低頭沉思著一個問題——兇手為什麽要讓吊屋掉落?

不一會兒,另一位警員走過來對梁良說:“梁隊,我們已經控制了嫌疑人。”

“哦?”

“她是陸家的租客,一個叫葉舞的女子,也是屍體的第一發現人。”

3

梁良和冷璇來到陸家的客廳,見葉舞一臉冷漠地坐在沙發上等待著。這個客廳已經不知多少次成為臨時審訊室了。

眼前的葉舞要比想象中沉著,一副什麽都無所謂的樣子,即使陸寒冰慘死,她也顯得特別事不關己。

“你和陸寒冰是什麽關系?”梁良打量著對方,試探性地問道。

“租客和房東。”葉舞的語氣不帶一絲情感。

“好像不是這麽簡單吧?”

“你是指那方面?”

“哪方面啊?”冷璇有些不解地問。

葉舞冷笑了一聲道:“看來這位警察小姐還太年輕。”她轉而望向梁良,“正如你們看到的,陸寒冰有特殊的性癖,他是一個受虐狂。”

“受……受虐狂?”冷璇一驚。

“沒錯,這類人群靠被人虐待而獲得生理上的快感,包括束縛、鞭打、羞辱等。”熟知心理學的葉舞講得頭頭是道。

“真的嗎……會有這種人?”冷璇被刷新了三觀。

“所以,是你把陸寒冰的手腳銬起來的?”梁良問道。

“嗯,他喜歡那樣。”

“你們經常玩這種遊戲?”

“只要他給我錢,我就按照他的要求這麽對他。”

世界上居然還有人肯花錢讓人虐待自己?冷璇怎麽也無法理解。

“那麽昨晚你們也在吊屋裏……”梁良觀察著葉舞的表情。

葉舞點點頭:“是的。”

“說說經過吧。”

葉舞就像早就做好準備似的,講起了前一晚的情況:“因為之前陸寒冰對小晴動手動腳的事被我知道了,他便要我懲罰他。當然,這事是他主動告訴我的,所謂懲罰也是他自己提出的,這都是他自己設計好的劇本,為的就是沉浸在這種‘被懲罰’的戲碼中。

“於是,昨天夜裏,我命令他脫掉衣服,用手銬和腳鐐禁錮住他的手腳,再給他戴上眼罩和口塞,把他一個人關在吊屋裏。他很喜歡這種被囚禁的感覺,以前我們也在吊屋裏玩過幾次。為了讓房間更有封閉感,他還把原來的窗戶也封了。”

“你把他關進去的時候,是幾點?”

“大概晚上八點。”

“這之後呢?”

“之後我就不管他咯。”葉舞蹺起二郎腿,“我用掛鎖把吊屋的門鎖上後就離開了。以前也都是這樣,讓他獨自在裏面過夜,身體動彈不得,充分享受被囚禁和被放置不管的快感。一般我會在第二天中午再過去給他送飯。”

“房間裏的空調是你開的?”

“嗯,天太冷了,赤裸著身子,真的著涼生病就不好了。”葉舞嘆了口氣,“畢竟,這只是一場遊戲,很多受虐者更注重精神上的‘被支配感’,而非對身體造成真正的傷害。”

“那今天中午你去送飯了?說下經過吧。”

“我過去的時候是下午一點半,那時我看到吊屋掉了下來,感到有點意外。接著,我就走過去打開了門鎖,發現屋裏都是水,陸寒冰已經身首異處死在裏面了。”

“等等。”梁良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你去開門的時候,鎖是完好的嗎?沒有被震壞之類的?”

“完好的,那種掛鎖很牢固,是在網上特別訂制的情趣鎖。”葉舞點點頭。

“鑰匙呢?除了你還有誰有?”

“只有一把,一直在我身上。”

這一瞬間,梁良感到有些喘不過氣來。

4

梁良再次回到木屋裏,仔細檢查了角角落落。除了屋門,房間裏沒有任何一個能讓成年人出入的缺口。地板上的鋼化玻璃完好無損,即使受到了下落時的沖擊,也沒有產生一絲裂縫。

屋子側壁有兩個用來引入電線和水管的小孔,此外在靠近地面的位置還有一個小缺口,或許是屋子墜落時震開的。但無論兩個小孔還是那個缺口,大小連一只手都無法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