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死亡預告(第4/6頁)

另一桌的鐘可默默注視著這一切,有種在看宮鬥劇的感覺。只不過,這部劇的主角是兩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就連一直與鐘可相隔而坐的葉舞也嗅到了這股不和諧的氣息,她側過臉,偷偷觀察著旁邊桌。

幸好,一直站在陸禮身後的小虹打起圓場:“我們點蠟燭吧,別讓吳阿姨久等了。”

這次輪到陸義表現了。即使天氣如此寒冷,仍然吃得滿頭大汗的陸義抹了抹油膩膩的嘴唇,接過管家遞過來的打火機,將蠟燭點燃。

“媽,您許個願吧。”

性格活潑的陸寒冰帶頭唱起了生日歌,其余人也跟著站起身,等著老太太許願。

吳苗十指交叉,閉上眼睛,默默許了一個願望,隨後在全家人的掌聲中吹滅蠟燭。

然而這個時候,她並沒有察覺,身旁有一雙惡魔般的眼睛正向她投來充滿殺意的目光。

4

眾人吃完蛋糕,這場形式簡約的壽宴就此結束。陸家人各自散去,這冷漠的感覺就如同剛開完一場乏味的公司部門會議。

陸文龍端著一些剩菜來到三樓王芬的房間,一邊安慰母親,一邊親自喂她吃飯。吳苗也回到自己房間看起了電視。陸文龍一家三口以及陸仁夫妻的房間都在三樓,兩個房間都緊挨吳苗的房間,這樣是為了方便照應年邁的吳苗。

與靜謐的三樓相比,陸家宅二樓則有一個大房間被打造成了娛樂室,裏面可以打乒乓球、斯諾克等。陸寒冰的愛好十分廣泛,說唱、拉丁舞、戶外探險、潛水、台球……涵蓋歌舞到體育運動的眾多領域。作為一個玩心特別重的人,陸寒冰非常喜歡二樓的布置,因此他選擇和父親都住在宅邸二層。然而,壽宴過後,陸寒冰並沒有回房,而是匆匆離開了宅子,說是要去參加一個化裝舞會。

相反,陸哲南在壽宴結束後就立即回到一樓自己的房間,閉門不出。一反常態的是,平時食量巨大的他今天在壽宴上幾乎沒吃多少東西,連最愛的蛋糕也只咬了一小口。從剛才開始,鐘可就察覺到陸哲南心神不寧,她很不放心,回到自己房間休息了片刻後就再次下樓,敲響了陸哲南的房門。

門微微打開一條縫,露出陸哲南的半張臉。看到是鐘可,他才放心地拉開門。

“南瓜,你怎麽啦?今天你很不對勁誒。”鐘可走進房間,直截了當地問道。

陸哲南陰沉著臉,走到書桌前,拉開抽屜,取出裏面的一樣東西。

鐘可看到陸哲南手裏捏著一根釘子,便問:“嬰棺釘?你昨天不是拿給我看過嗎?你還在懷疑陸伯伯是被下了詛咒?”

陸哲南則以微微發顫的語調說:“這不是從陸伯伯房間發現的那根……”

“啊?”

“這是今天早上……在我的房間發現的。”陸哲南突然驚恐地指著自己的床鋪,“就在我的床上,就在那裏!”

“什麽?”鐘可終於明白陸哲南今天一直不安的原因了,“怎麽會出現在你的房間?誰放的呀?”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昨天睡覺的時候,床上還什麽都沒有的……”一股難以言狀的恐懼籠罩陸哲南的全身。“睡覺的時候我明明把房門反鎖了,不可能有人進來,今天一起床就看見這根釘子。這太詭異了……”

“會不會是趁你不在房間的時候,有人偷偷溜進來塞你床上的?你睡覺的時候大概沒注意吧……”

“也不可能,你知道的,我無論什麽時候離開房間都會用鑰匙把門反鎖,鑰匙只有我有啊,誰能溜進來呢?”

“你確定昨天沒忘了鎖?”

“確定!”陸哲南言之鑿鑿,語氣極其堅定,“鑰匙我都隨身帶著的,我房間裏有這麽多珍貴的手辦,我不可能掉以輕心。”說罷,他從口袋裏掏出房間鑰匙,上面還掛著一個“涼宮春日”的鑰匙扣。

“那窗呢?”

“一直鎖住的,好久沒開過了。”

鐘可環顧了一圈房間,通向外界的只有門和窗。她走到窗口看了一眼,窗戶外面是胎湖冰冷澄靜的水面。當初陸哲南之所以選擇這裏作為自己的房間,也是因為能直接看到胎湖的景色。如果有人想從窗戶入侵這間“湖景屋”,就必須跳進胎湖遊到這裏。況且,窗戶外面鑲著緊密的防盜鐵欄,成年人的手都無法通過。說來也怪,既然是為了欣賞湖景才住在這裏,又為什麽特意在窗上裝上如此煞風景的鐵欄杆?詢問之下,陸哲南竟回答說怕湖裏有怪物闖進來,更怕有竊賊偷走自己的手辦。

鐘可不放心地掰了掰窗框上的月牙鎖,如今也完好地鎖著,並沒有損壞痕跡。這樣一來,這個房間等同於一個完全封閉的密室。究竟是誰,又是通過什麽方法,把那根嬰棺釘放進這間嚴絲合縫的屋子的呢?並且還是在陸哲南完全沒察覺的情況下悄無聲息地放到了他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