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3/4頁)

甘婧盯住房鶯,“你想幹什麽?”

房鶯扭腰,擡臂,微微轉身,大叫一聲,用力向甘婧揮去。

甘婧本能地舉手抵擋,手臂上重重挨了一下,盡管穿著厚厚的冬衣,但疼痛仍然迅速傳全身。

“你住手。”甘婧負痛將手中唯一可以作為防身武器的手機向房鶯頭上砸去。

房鶯一偏頭,手機砸在房鶯右肩,“咚”地掉到地上。

“小×養的,你竟然敢打我!”房鶯怒吼著揮出第二杆。

“你這個狐狸精!跟男人上床不要錢的下賤女人!竟然敢打我!竟然敢打我!!”房鶯一邊叫罵一邊揮出第三杆、第四杆、第五杆、第六杆……

甘婧沒有機會反抗,只能曲身抱頭在地上左右翻滾,盡管保護頭部不被擊中。

“房鶯是我看到的惟一可以打完十八洞的女人。這女人的體力比許多男人都強。”

失去意識前,甘婧腦海中突然響起何其多略帶美國腔的清朗聲音。她盡力滾到沙發旁,將頭部努力擠到高爾夫球杆揮不到的兩張沙發的夾縫處,暈死過去。

看到甘婧暈厥,房鶯又沖上去狠狠打了幾下,這才怒氣沖沖地扔掉球杆,到廚房的地上拿起一罐啤酒,拉開拉環,坐到椅子上喝了一口。

“小婊子,自以為搭上大老板就可以登天了,做你媽的美夢。”她氣呼呼地罵道。

扔下啤酒,房鶯站起身來,拖住甘婧的手臂,將她拉到廚房樓梯間,從疼痛中醒來的甘婧反手抓住房鶯,啞聲叫道,“你想幹什麽?”

“幹什麽?”房鶯居高臨下地低下頭,陰森森地說,“你和你姘頭不是一直想找到趙魏祺嗎?今天我就滿足你的要求,讓你去那邊找他。”

“趙魏祺真是你殺的?”甘婧從底下盯著房鶯不住翻動的鼻孔,啞聲問道。

房鶯冷笑了一聲,甩開甘婧的抓著自己的手,後退一步,然後飛起一腳,甘婧一聲慘叫,順著樓梯滾落下去,重重撞到地下儲藏室的鐵門上,再次昏死過去。

房鶯慢步走下樓梯,伸手扭開地下儲藏室的鐵門,將甘婧拖進鐵門內,用力拉上房門,返身上樓。片刻,她拿了一串鑰匙下來,將鐵門反鎖,又從外面將儲藏室的燈關閉,這才回到一樓客廳,坐在沙發上大口喘息。

四年前,敏感覺察到上海房地產可能會迎來下一波升值高潮的房鶯買下這處別墅。因為購買意圖是投資,她只將別墅進行了最為簡單的裝修。除了偶爾會與屈志華來此偷情之外,平日極少過來。別墅區內與房鶯想法相同的房主很多。因此,這片位於浦東南郊的別墅區除了有些房屋偶爾亮起的孤單燈火之外,絕大多數時間,都猶如一座豪華死城。

有些別墅的小院內,已經荒草萋萋。

房鶯再喝掉一罐啤酒後,起身打掃衛生。她將沾染著甘婧血跡的沙發套全部拆下裝入垃圾袋,將地上的血跡擦洗幹凈,茶幾上被打倒的東西扶正,沾血的高爾夫球用水沖洗幹凈,又樓上樓下檢查了一圈,這才拎起垃圾袋,關燈鎖門。

車燈剪開黑暗,向小區外的公路疾駛而去。

不知過了多久,渾身是血的甘婧在疼痛中醒來。她沒有馬上翻動身體,而是小心地睜開眼睛,想看看房鶯是否還在。

儲藏室內四壁無燈無窗,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見。

甘婧咬咬牙,用力撐起身體想坐起來,掙紮了兩次,都沒有成功。腰部的劇痛已經轉為冰冷麻木,她心中一緊,那女人不會把我的腰打斷了吧?

想到這裏,她不敢用蠻力,勉強翻過身來先趴在粗糙的地面上,借助手臂力量,一點一點向墻邊爬。

爬到墻壁邊,甘婧喘息了一下,開始沿著墻壁摸索,尋找房門。

可能是選錯了方向,足足爬了半圈後,甘婧才摸到冰涼的鐵門。她努力伸長手臂,拉了拉門把手,門紋絲不動。已經從外面用鑰匙鎖死。

甘婧伏在手臂上喘息片刻,將耳朵貼到門縫處用心聽外面的動靜。

門口靜悄悄的,沒有人的走動聲。但有冷風一陣陣從門縫處鉆入。

房鶯不在門口。而且,儲藏室並不是完全密封,暫時不會有缺氧的危險。

甘婧暗暗松口氣。精神略有放松,頭部傷口的劇痛便猛烈襲來。她輕輕用手摸了一下,腦右側一塊骨頭似乎被敲裂了,軟組織腫得如小山一樣。

甘婧又驚又痛又怕,竟然再次暈了過去。

兩個小時後,甘婧再次醒來。她拉著門把手,借助手臂的力量將自己拉起,克制住內心恐懼,跪在地上緩慢地在儲藏室裏仔細摸索了一遍。

這間地下儲藏室大概有十五個平方米左右,除了靠墻堆放的一堆水泥磚石外,室內空空如也,沒燈光、沒電話、沒暖氣、沒食物,連一瓶水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