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究竟是誰在說謊?(第4/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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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聽寬子提起過,貞子把有著紅色三角形記號的信件交給了她的父親,當時秋川駿三顯得相當慌張是吧?我們在這裏也得考慮到,就是說,威脅信件的內容必然是關於秋川駿三的生命呢,還是說要危及他家人的生命?而且從秋川駿三慌張的模樣就可以推斷,恐怕是後者的可能性多一些。還有一件事情你需要注意,這些信件全都是通過郵寄送達的。接下來還發生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首次接到這種信件的貞子,雖然告訴了自己的姐姐,卻並沒有告訴自己的母親。你應該還記得,寬子小姐曾經相當自信地表示,貞子是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她母親的吧!盡管父親之前曾叮囑她不要告訴其他人,但是怎麽看來都是會覺得奇怪吧?”

“可是她把這件事告訴了自己的姐姐啊!”

“那是因為當時她所處的環境已經不能不說。除此以外,她或許有著能夠告訴姐姐卻不能告訴母親的理由。我對此大概已經多少理解了。”

“是嗎?”

“也就是說,在秋川家裏,從去年夏天到年底為止,只有寬子一個人知道父親正遭受威脅,然後就一直到今年。但是,從去年年底到昨天為止,如你所知的,雖然還沒有能夠聽寬子說明,但是卻能夠猜出,威脅的程度在日趨嚴重。這只要看看寬子來找我尋求幫助就能夠明白了。以上這些,就是秋川家在發生慘案之前的情況,你對此有什麽看法沒有?”

“以通常的經驗來看,我覺得只能認為秋川駿三的過去必然隱藏著什麽難言的秘密。”

“沒有錯。但是,我覺得與其說是秘密,不如說是犯罪較為恰當。”藤枝緩緩地吐出一口煙來,“接著就是昨天的事件終於發生。寬子來找我,應當認為兇手,或者說是那些奇怪信件的寄信人知道,也就是說,他做出了犯罪預告。德子夫人頭痛,貞子建議母親服用自己曾服用過的感冒藥,隨後她吩咐女仆佐田康子打電話給藥店訂購,又委托康子去藥店拿回感冒藥。康子在拿到藥以後,途中沒有遇見任何熟人。警方調查過藥店,也沒有發現什麽問題,關於這點,高橋探長曾經專門調查過兩次,加上途中又有專業的醫生隨行,應該沒有什麽問題。貞子在保管藥物期間並沒有打開藥包,直到深夜才交給德子夫人服用。就算是這樣,感冒藥依然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就變成了毒藥,德子夫人服毒以後當場就死亡了。對於這些,小川你可有什麽看法?”

“看法?你是指什麽看法?”

“按照我們通常的經驗,阿司匹林是不可能在突然之間變成氯化汞的……那麽,就必須認定是有誰在藥包還沒有開封的時候把藥劑掉包了,而完成這個魔術的人無疑就是此案的真兇。當然,真相必須要等到明天解剖屍體以後得到結果才能確定,但是,德子夫人是因為氯化汞致死這點已經是毋庸置疑的了。”

我的心裏卻在此時產生了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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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說來,兇手真正要殺的人是誰呢?”我不禁問。

“是的,重點就在於此。兇手的目標到底是德子夫人呢,還是另有其人?對於這一點,我覺得我們有必要進行徹底的分析。你也知道,檢察官已經做過了調查,西鄉藥店原本以為服用的藥劑是貞子要服用的,當然,這麽認為也是非常自然合理的。但是,問題的關鍵在於,感冒藥在離開西鄉藥店以後,是怎樣在回到秋川家宅邸之前變成氯化汞的呢?或者,還是在回到了秋川家宅邸以後才被變成的氯化汞?如果藥劑是在回到秋川家宅邸之前被人掉包的,那麽兇手的目標就可能是貞子,假如藥劑是在到達秋川家宅邸以後才被人掉的包,當然,這個可能也是有的。但是,如果秋川家宅邸裏有人知道這個藥劑是給德子夫人服用而非貞子,那麽這件事就另當別論了。”

“但是,或許兇手認為殺死兩個人中的哪一個都無所謂呢?”

“嘿,小川,真難得你也會問出這樣具有智慧的話。我的看法和你一樣,因為,如果有人打算折磨秋川駿三,其實殺死他的妻子還是女兒都是一樣的效果。所以,結果應該是這樣,兇手並不在意將被他殺死的是秋川家的哪一個人,但是目標主要還是集中在了秋川駿三的妻子或者是女兒身上。”

藤枝凝視著自己吐出的煙霧,忽然變得很嚴肅:“不過,這次事件中還有一個重點,這次事件的幕後兇手粗略看起來似乎用的是完全偶然的手法。要知道,德子夫人的頭痛並非是能夠在事先有所預料的,更何況貞子會勸母親服用自己曾用過的感冒藥也是非常偶然的,都完全是臨時決定的事情。這樣來說,就表示兇手是非常有效地利用了這次意外的事件和一些稍縱即逝的事件。但從另一方面來說,你認真回憶一下從8月份開始的威脅信件,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必然是相當冷靜、做出周密部署的人物,我認為有必要對這兩方面的狀況做出好好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