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置的十字架(第2/20頁)

徐佳目瞪口呆地看著熊貓,以崇拜的語氣問道:“那個高手是不是被招募進FBI了?”

熊貓攤了攤手,“誰知道呢?美國的事情,不好說呀。”

“你也是電腦白癡?”我斜著眼看著徐佳。

“怎麽會?Word和Excel我用得非常熟的!”徐佳很有底氣地反駁。

“好吧,Word和Excel用得非常熟……”我瞥見熊貓嘴角的壞笑,決定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說下剛才收到的那張照片,你不覺得是犯人的再度犯案預告嗎?張成禮那個案子,警方不是收到了一張明誠集團的便箋紙嗎?上面不是也寫著‘狐狸的善意’嗎?落款還是‘soulmate’。”

“我知道你怎麽想的,不過現在案件並沒有發生,重新啟動調查程序似乎有點麻煩。這點你就不要耿耿於懷了,我記得在警校時,讀到過一篇論文,專門分析這個問題。假設警方對沒有證據支持的懷疑必須立案的話,S市至少需要八千多萬的警力。對了,不知道你注意到沒,這次收到的照片跟上次收到的紙條,其實是有點差別的。”徐佳道。

“你是說上次的紙條是送給警方的,這次的照片卻是送給我的?”

“對,不知道soulmate為什麽改變了暗示的對象。是他知道這個案子已經暫時告一段落了,還是他知道你也參與到這個案子了?我感覺有點奇怪。如果將自己的打算告知了警方,豈不是會對自己的行動有影響?還是說soulmate是在向警方挑戰呢?”

“挑戰?”我皺起眉頭,怎麽感覺有點奇怪?

“你說過soulmate之所以對張成禮采取那種匪夷所思的屍體處理方法,是為了不讓警方發布案情公報,掩蓋案子的真相,從而向某人證明自己的實力對吧,很顯然soulmate確實做到了這一點。那他第二次送來的這張照片,是不是意味著他已經取得了某人的信任,並依照某人的指示開始行動了?”徐佳問道。

“那誰知道呢?我總覺得,這次的soulmate行事方式似乎有些異常,跟張璇在碎屍重生案裏的表現不太相符。很有可能,這次的soulmate不是張璇。”

“疑人偷斧。”徐佳撇了撇嘴。

“什麽?”我一時沒聽清楚。

“那是個故事。”熊貓插話,“說的是在秦國,有個人丟了一把斧子,懷疑是鄰居家的孩子偷的,就暗暗地注意那個孩子。他看那個孩子走路的姿勢、神色、說話的語氣,都像是偷了斧子的樣子。但不久之後,他在刨土坑的時候,找到了那把斧子。原來是他自己遺忘在土坑裏了。然後他再看鄰居家那個孩子,一舉一動絲毫也不像偷斧子的樣子了。”

我尷尬地幹笑。

徐佳拿起餐巾紙,拭去嘴角的湯汁,“你自己也說過吧,所謂的犯罪心理側寫,是在大量事實的基礎上依照邏輯學和統計學作出的客觀分析。怎麽好像一涉及那個張璇,你就變得非常主觀了?作為一個私家偵探,你未免也太不專業了吧?”

“我哪有啊?我是很客觀地在分析問題嘛。”我嘴硬地辯解。

“是啊,客觀到無視大量證據,一再為你的小璇璇開脫。”徐佳站起身,“結賬結賬,我要回去睡了。”

我還想再分辯什麽,熊貓笑眯眯地狠狠踩了我一腳。

“你沒看出來啊?”熊貓看徐佳出了小店門口,猥瑣笑道,“跆拳道黑帶三段吃醋生氣了,你還要狡辯啊?找死不是?”

“狡辯?怎麽你們看我都像在袒護張璇嗎?現在還沒有證據證明soulmate就是張璇嘛!”我沒好氣地說。

熊貓搖頭道:“川哥,你就一傻子。現在是妞的問題嘛,又不是犯人的問題。算啦,自行車讓給你,送警花妹子回家。我夠兄弟吧,深夜騎自行車送妹子,想想都浪漫呢。”

“呃……那你呢?”我有點意外地問道。

“當然是打車了,”熊貓理直氣壯地伸手道,“我給你創造了個好機會對吧,給我車錢。”

S市是個不夜城。

這點我早在二十歲那年就已經領教過了,從小城市高中畢業的我,對於到了淩晨兩三點仍燈火通明的大街很不適應。所以,在夜生活如此豐富的S市,晚上九點多鐘要說服妹子坐你的自行車回家,真是個技術活兒。不過好在以我的身份,這個問題很好解決。

徐佳在前面走著。

我記得有個作家曾經說過,真正的色狼看女人,通常都是從腿部看起。而此時此刻,我的目光就停留在徐佳的腿上。大概是經常練跆拳道的原因,徐佳的腿看起來修長結實而富有彈性,可以讓人聯想到那些漂亮的側踢、回旋踢……

我用力蹬了幾下腳踏板,滑到她身旁道:“上車,妹子。”

她依舊目不轉睛地看著前面,邁著堅定的腳步前行,完全無視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