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利拉[1]的誘惑(第2/4頁)

“我發現你並不怎麽使用你的辦公室?”我問道。

“是的,幾乎不用,頂多從那裏拿出一些存放很久的文件、文具。在辦公室裏聊天沒什麽意思,而且工作上往來的對象大多是熟識的律師或顧問,不必那麽注重形式。”

此時寺院的鐘正好敲了八下。桑戴克要求我去把外門打開,當我把門打開後,門外台階上便傳來一陣腳步聲。不是別人,正是我們等待的兩位訪客,然後我便帶著她們進入了屋中。

“好高興認識你,”霍比太太在我引見主人後說,“我從朱麗葉那兒聽到了許多關於你的事……”

朱麗葉注意到我眼神中流露出的一抹調皮的警告之意後,抗議道:“親愛的伯母,你這樣說會給桑戴克醫師造成一個錯誤的印象的。我只告訴過你那天我突然造訪,卻受到這兩位先生的熱切招待和重視。”

“我記得你不是那樣說的,親愛的,”霍比太太爭辯道,“但是我想這不重要。”

“不管怎麽樣,感謝吉伯爾小姐對我們的善意,”桑戴克笑著說,同時看了一眼吉伯爾小姐,此時的吉伯爾小姐臉上已經露出了羞怯的笑容,“我們非常感激二位不嫌麻煩特地過來幫助我們。”

“怎麽會麻煩呢,我們十分樂意。”

霍比太太就像石子丟進水裏,激起無止境的漣漪一樣,開始喋喋不休地說起話來。在她說話時,桑戴克目不轉睛地盯著掛在霍比太太手腕上的手提包。

“那個指紋模是不是在你的手提包裏?”吉伯爾小姐呼應著桑戴克沉默的企求說道。

“當然,親愛的,”霍比太太回答道,“你是看著我放進去的,傻孩子,難道你認為我會把它拿出來又放到別的地方去了嗎?

雖然這種手提包不安全,但是我敢肯定地說它比皮夾安全,雖然現在皮夾好像變成了一種流行,可是我認為那些小偷或搶匪壞蛋真的很容易就能把它搶走。我認識一位女士——莫瑞太太,朱麗葉,你也認識她的——喔,不,不是莫瑞太太,那是另外一件事了。是什麽太太,什麽太太呢?我的天,我怎麽這麽笨啊!她到底姓什麽?你能不能幫我想想,朱麗葉?你一定記得她。她經常拜訪哈林.約翰遜一家,大概就是當中的一個,你知道……”

“還是把那個指紋模拿出來給桑戴克醫師看一看吧!”吉伯爾小姐插話道。

“喔,當然了,親愛的,這是我們來的目的。”

霍比太太的臉上帶著一副受傷的表情,把那個小包輕輕地打開,將裏面的東西小心翼翼地放到桌子上。其中包括一條蕾絲手帕、一個小錢包、一張卡片、一個胭脂盒、一張訪客清單。突然霍比太太停了下來,奇怪地看著吉伯爾小姐說:“我想起來她姓什麽啦!”霍比太太驚喜地大叫道,“她是高契——是高契太太,是那個誰的小姨子……”

這時,吉伯爾小姐不耐煩地將手伸進提包裏,取出一個用記事本夾著的小包裹,上面還用絲線捆著。

“謝謝。”桑戴克說。

當霍比太太準備接過這個小包裹時,桑戴克已經伸出手將它拿了過來,把絲線剪掉,從包裝紙中取出一個紅皮的小本子,上面印著“指紋模”三個字。桑戴克仔細地察看著,而霍比太太則站起來走到他身旁。

“這個是,”當桑戴克翻開第一頁時,霍比太太說,“柯利太太的拇指印,她不是我們的親戚。你看,上面有一個小小的汙點,柯利太太說當時諾柏正好碰到了她的手,但是我不相信諾柏會這樣做,而且他也向我保證過他沒有,並且你知道——”

“哈!這就是我們要找的。”桑戴克突然興奮地插話道。對於霍比太太漫無邊際的說明,他根本不加理會,只是認真地翻閱本子。“雖然制作指印的過程很粗糙,可是慶幸的是它仍然不失為一個清晰的指印。”

桑戴克將放在壁爐架上的放大鏡取下來。我從他那副對指印仔細察看時的急切神情,推測出他一定是想在這個指印中尋找什麽東西。過了一會兒,我幾乎確定我這位朋友已經找到了他想得到的東西。雖然他很平靜地將放大鏡慢條斯理地掛回到壁爐架上,而且一句話不說,但是我看到了他眼中流露出滿意的光芒,他的臉上也泛著興奮的紅潮。他的這副冷靜下,壓抑著無法掩飾的勝利喜悅。

“您能把這個本子留給我嗎,霍比太太?”桑戴克打斷了她那漫無邊際的嘮叨,“它可以作為一個很有用的證據,為謹慎起見,請你和吉伯爾小姐在這頁上簽上名字,以免將來有人懷疑這個本子在離開你後,被人動了手腳。”

“你這樣想真是不應該啊!”

霍比太太又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著令人煩躁的話了,但是當桑戴克將筆遞到她手上時,她很自然地簽下了名字,又把筆交給了吉伯爾小姐,她也在霍比太太的名字下方簽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