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二合一(第2/5頁)

後土城。

出發去劍宗前夕,袁槊來一嶽道人處拜訪。

彼時一嶽道人和破軍長老擺了桌子在喝酒,見袁槊來了,招呼他一起坐。

破軍另外拿一個杯子給袁槊,說道:“就知道你要來。”

陸衍的信中所說他們幾個都知道,在陸衍剛剛回到中洲,他領著一個魔族小孩,跟他們說魔界見聞和改造魔界的趣事時,他們就應該想到有這一天。

魔界之門封印已碎,魔族不可能只待在魔界之中,他們渴望中洲的陽光,只是現在魔界在建設,等到他們習慣了新魔界,就該出來看看中洲。

一嶽道人添上酒,大咧咧說道:“不破心有溝壑,咱們怎麽也猜不到他的想法,總歸魔界之門在後土城,越不過這裏去,待劍宗事了,再細聽不破的打算。”

破軍深表同意:“我已給天衍宗去信,文曲師兄坐鎮宗門,我小師妹貪狼去往劍宗觀禮,若是不破想趁劍宗掌門儀式之時談起此事,就算劍宗不同意,我們幾人,也可給不破撐腰。”

“我說句難聽的,”一嶽道人大手把玩已經空了的酒盅,陸衍是他師侄,神造化宗祖傳護短,一嶽道人“啪”的一聲,似是不小心把酒盅捏碎,他換了一個新的,說道,“老子還能安安穩穩坐這裏喝酒,已經是撿來的一條命,否則兩年前,別說老子,整個中洲,都得一起陪葬不是?”

破軍跟一嶽道人碰杯:“就是這個道理。”

袁槊將酒一飲而盡,他看護封印大陣數百年,不知不覺間對魔界之門有所畏懼,但陸衍回來時,魔族沒有沖破魔界之門降臨中洲,現在更無可能。

兩年啊。

兩年前封印破碎,魔氣呼號,遮天蔽日,少年的背影在腦海中遲遲揮之不去。

若沒有陸衍,何談今天?

袁槊釋然道:“是我魔障了。”

復又笑起來:“這魔藤酒滋味不俗,到劍宗後,我必然再問不破多討幾杯。”

夜色澄澈,星子懸掛其上,月亮灑下銀白色的光芒,將在院子中靜坐的宋扶搖籠罩。

再過幾天,就是她親自向掌門師伯求來的一年之約到來的日子。

鯤鵬劍安安靜靜躺在身邊,宋扶搖撫摸著劍鞘上破損的痕跡,鯤鵬劍的劍鞘是一整塊妖獸皮子制成,她當年突破築基後,師尊從自己的庫房中找出來交給她,獸皮堅硬無比,不懼風霜火灼,卻在她一天又一天的握劍中,有了損傷。

陸衍在她旁邊盤膝而坐。

宋扶搖問:“不破師弟,魔界有這樣的月亮嗎?”

她其實是想問,在魔界的兩年時間,你有沒有想過回到中洲,有沒有想過退縮?

“魔界有一輪血月,襯的大地都是淡淡的紅色,”陸衍怎麽可能聽不出宋扶搖的言外之意,他順勢說道,“我的命運就是向前走,後退一步,中洲不存。”

宋扶搖以為陸衍說的是魔界之門的事情,是啊,若不是陸衍以一人之力在魔界周旋,中洲已經被魔族吞噬,要不是危機近在眼前,掌門也不會強行突破大乘,她更是會在閉關之中,悄無聲息永墜黑暗。

陸衍問道:“扶搖師姐在怕什麽?”

“怕?劍修不能說怕這個字,”宋扶搖的手指一點一點摸到鯤鵬劍劍柄的位置,為符合劍名,劍柄應當雕刻一只大鵬展翅的圖騰,在久久的揮劍中,幾乎全部抹平,只剩下若有似無的線條輪廓,“掌門師伯曾說,段同風為劍而生。他天生劍體,天賦過人,是劍宗引以為傲的首席,剩下所有人,都只能龜縮在首席的光芒中,看他高高在上,淩空而視。”

陸衍說道:“可你不願意。”

宋扶搖笑:“可我不願意。”

不願意成為某個人的附屬,不願意只能做一抹影子,更不願意接受段同風的施舍。

鯤鵬劍響起嗡嗡劍鳴,仿佛在契合主人的心境,宋扶搖按住鯤鵬劍,眼神發亮:“不破師弟,我會贏,你可以提第二個條件了。”

“不急,”陸衍眯起眼睛,“扶搖師姐聽我講講魔界吧。”

朝陽初升,劍宗擂鼓陣陣,如驚雷響徹。

眾弟子們皆身穿統一道袍,與掌門金殿處集合。

陸衍跟長輩們見禮,除了他只有阿涼輩分最低。

槐生搖晃著小花,先在劍宗掌門那裏寒暄兩句,他是醫修,自然而然捏上劍宗掌門的脈搏,輕柔的木系靈力在劍宗掌門身體裏環繞幾周,中和了經脈和丹田的疼痛,隨後,他放下幾瓶丹藥,說道:“治標不治本,以後不操勞,也是好事。”

劍宗掌門被槐生安慰笑了,他不客氣地吃下一枚丹藥,感受丹田傳來的微微熱意,知道丹藥價值連城,說道:“我可沒錢給你。”

“哼,以後你隕落我前頭,正好……”槐生說到半截,停了下來,他輕聲嘆息,說道,“你最了解劍宗是什麽狀況,小輩沒有成長起來,你怎麽忽然去渡大乘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