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晚餐時間, 當傑森看到一一朝他走過來的迪克和芭芭拉時，不同於面對提姆時的平靜，他的心臟突然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這種劇烈在所有人都坐在餐桌前的那一刻, 達到了最頂峰。

那些鎖在他腦海深處的記憶，仿佛一頭異常兇猛的野獸，不停地撞擊著關押它的籠子，想要破籠而出。

蝙蝠家族成員最基本的訓練內容，就是學習如何觀察。所以傑森的不對勁, 沒有逃過任何人的眼睛。

就連比紮羅，在傑森出了一頭汗之後，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男的紅……”

比紮羅的聲音, 像是催眠劑一樣, 讓不停撞擊籠子的野獸睡了過去。

“傑森——”迪克打量著這個令人熟悉又陌生的少年，比起傑森離開之前他最後一次見到對方, 現在的傑森毫無疑問長大了許多。

他正在褪去青少年的青澀, 轉而成長為一個真正的成年人。

哪怕此時因為記憶的問題，傑森的身上依舊保留著幾分少年的樣子，但到底還是長大了。

此刻, 迪克如同一個慈祥的老母親，欣慰的看著自己長大的兒子。

傑森被迪克的眼神看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莫名覺得別扭極了，以前對方可不是這樣看自己的。

等等！

以前？

那對方以前看向自己的眼神是什麽樣子的呢？

看著陷入了思索的傑森, 迪克後面的話都憋在了嘴裏。他不知道該怎麽說, 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甚至控制不住的想, 如果此刻傑森是有記憶的，那麽對方現在會是什麽樣子？

這樣想著的迪克，同樣的陷入了思索之中。

芭芭拉看著同在思索的兩兄弟, 也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好。

說真的，她其實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記憶出現問題的傑森。

如果按照曾經他們水火不容的樣子，那似乎有些沒必要，說不定對方還會一頭霧水。但如果是作為同樣受到小醜傷害的受害者……

那是一段過於痛苦的回憶，芭芭拉覺得不論是對於自己還是傑森，都是一樣的。

此刻，芭芭拉竟然莫名覺得，也許傑森失憶了也挺好。

堅強從來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芭芭拉從一個健康漂亮的女孩，變成了一個坐在輪椅上的殘疾人。她從參與夜巡的蝙蝠女孩，變為了幕後工作的神諭。

經歷了那麽多，她從厄運中站了起來，也許她比起之前真的變得堅強了，但是那一天的經歷，始終都是她難以忘卻的夢魘。

在這上面，沒人能夠幫助她，就像是那一天始終沒有人來救過她一樣。

一頓晚餐，在所有人的欲言又止中結束了。放下餐具的那一刻，幾乎是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松了一口氣。

可以說傑森的失憶，不僅帶給了他前所未有的迷茫與困惑，也讓其他人飽受折磨。

不知是巧合還是刻意，迪克他們始終未曾見到愛麗絲。哪怕他們對那個傳說中的女孩好奇的不得了，但是面對一個顯然無意讓他們相見的傑森，沒人說什麽見一見之類的話。

傑森有的時候是一個很執拗又特別的人，迪克覺得自己永遠不會忘記那個聖誕夜，傑森是如何面對他們所有人，訴說自己對一本書的在意。

晚上，給愛麗絲換好尿不濕，準備回屋睡覺的傑森，聽見一些奇奇怪怪的動靜。

那個隱隱約約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像是自己白天見到的提姆·德雷克的。

對方似乎在說：“布魯斯，你不能這樣……”

對布魯斯稍有改觀的傑森，聽到這個聲音不由想到：難道自己之前想錯了，布魯斯·韋恩一點也不無辜，變態要露出他的真面目了嗎？

自從成為了一名奶爸之後，為了不在愛麗絲睡覺的時候吵醒她，傑森可以說潛行能力得到了巨大的提高。

此刻，他就非常順利的來到了布魯斯臥室的門口。

韋恩莊園房間的隔音效果都非常的不錯，但對於傑森這種耳聰目明的存在而言，這種隔音還阻擋不了他的耳朵。

而且不要忘記，他可是一位魔法少……青年。

傑森趴在布魯斯臥室的門上，準備一聽見什麽不對勁的聲音，就立刻沖進去打倒變態。

然而他在門口聽了半天，卻驚訝的發現，裏面什麽聲音都沒有，甚至是呼吸聲，都沒有。

見鬼的，那可憐的孩子不會是和變態同歸於盡了吧？！

心下覺得不妙的傑森，“嘭”的一聲踹開了布魯斯臥室的門。

裏面並沒有出現傑森想象中的血腥畫面，裏面甚至連個人都沒有。

可明明不久之前，他還聽到裏面有人說話呢。

傑森下意識的覺得不對勁，就在他想要查看一下這間房間有沒有什麽暗室的時候，阿爾弗雷德站在門外說了一句：“傑森少爺，你怎麽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