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那個忍者的下場盡管非常慘烈, 但這並沒有讓斯萊德放棄自己的打算。

那畢竟只是一個普通的忍者而已，他看中的男孩，怎麽會是那種人可以比的？！

斯萊德的目光定在了塔利亞的身上，普通忍者是這種下場, 那麽刺客聯盟首領的女兒呢？盡管這可能為自己帶來不小的麻煩, 但斯萊德從來不懼怕麻煩。

也不是他非要死盯著拉撒路池水不放, 而是以傑森現在的狀況, 很顯然已經撐不到斯萊德找到其他的方法了。

“你確定要這樣做嗎, 為了一個與你無關的男孩？”此刻, 塔利亞不由懷疑起自己之前的判斷來。這真的是布魯斯的孩子, 不是斯萊德的孩子嗎？

斯萊德這樣的人，會為了一個與自己無關的孩子做到這種地步嗎？

“哪來那麽多廢話？！”斯萊德說完就要動手，但是他背在背上的傑森制止了他。

“別——”

傑森之前雖然整個人都是一種瀕臨死亡的狀態，但是外界的情況他還是能夠有種模糊的感知的。

他感知到了剛剛斯萊德做了什麽，以及現在對方正計劃著要做什麽。

原來，對自己那樣好的斯萊德, 對上別人的時候會是這樣的兇殘嗎？

傑森並不為那個忍者感到什麽心痛、悲哀, 畢竟對方也算不上是什麽好人，他只是對斯萊德的行為感到驚訝而已。畢竟那和自己印象中的、這些天相處的人，差別實在是太大了。

作為被偏愛的對象，傑森似乎是應該感到開心與得意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 他腦子中突然蹦出來的詞卻是“三觀”。

記憶深處, 似乎曾經也有一個人這樣偏愛過自己。他對所有人都殘忍、冷酷，獨獨面對自己，卻一次又一次的給予機會，伸出雙手。他對所有人都是吝嗇的, 卻願意讓自己繼承他的一切。但那時候自己的自己，好像是選擇了拒絕。

並不是所有的偏愛，都會讓人感覺身心愉悅的。

也許你在看或者電影的時候，在看到某個反派負盡天下卻獨不負你的時候，會被感動到。但是在現實生活中，遇到這種人，真的很難讓人接受。

尤其是對傑森這種少年英雄來說，這簡直就是明晃晃的道不同。傑森其實比起蝙蝠家族的其他人還算是好一點的，畢竟他不同於迪克他們那群對蝙蝠俠不殺原則死心塌地的追隨者，面對那些無惡不作的壞蛋時，傑森心中不止一次的產生過殺意。

事實上，如果不是遭遇了小醜的毒手，也許用不了多久，傑森就會和蝙蝠俠因為理念不同大吵一架、甚至是分道揚鑣。

然而死亡，讓一切似乎都停在了還沒有發生的時候。

盡管現在傑森什麽都記不得了，但是先不說殺與不殺的問題，他的性格就注定了，他不需要別人為自己去探明前方的道路。

那只會讓他覺得自己無能。

如果說之前，傑森還因為斯萊德對自己的好而不確定對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父親。那麽此刻，他可以確定，對方不是。

這並不影響傑森對他的感激，正因為確定對方不是，傑森反而更加感激了。那不是自己的父親，斯萊德對自己沒有任何的責任與義務，所以對方的幫助不更顯的難能可貴嗎。

對方為自己做的已經夠多了，傑森盡管不知道刺客聯盟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裏絕對不是什麽好惹的地方。傑森不能讓斯萊德為了自己，惹上這樣一個麻煩。

“我可以的。”

傑森趴在斯萊德的背上，輕聲說道。

伴隨著傑森的話，斯萊德感覺有什麽溫熱的液體順著自己的後頸流了下來。

那是傑森的鮮血。

盡管相處時間算不上很長，但是斯萊德早就領教到了這個小崽子的倔強與執拗。“小崽子……我等著你報答我。”說完，斯萊德將傑森輕輕的放入了池水中。

很神奇的，傑森並沒有在池水中感覺到普通人入水後的無法呼吸。他閉著帶著血的眼睛，一片綠色之中，身上沾滿了血跡的傑森像是一只浴火重生的鳳凰。

傑森感覺自己那些長歪了的骨頭似乎被再次打碎，然後恢復，池水中的力量在修復他受損的身體並讓他變得更強。但與此同時，似乎有惡魔在他的耳邊低語，一種名為暴/躁甚至是暴/虐的情緒，充斥著傑森的頭腦。

就在傑森恨不得大殺一場的時候，有誰在他的耳邊念起了奇怪的東西。

什麽：“起初，神創造天地……”

如果傑森記起了從前的記憶，他會發現，這是《聖經》的內容。盡管他現在依舊沒有記起從前的記憶，但曾經倒背如流的《聖經》似乎已經鐫刻在了他的靈魂中一樣，他下意識的就知道下面對方要說什麽。

當那些話，蓋過惡魔的低語時，傑森睜開了眼睛。漂亮的藍色眼睛中，閃過了些許綠色的光芒，不過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