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傑森仔細打量著自己面前這個男人, 他越看越覺得對方真是一個演員。

之前他明明在對方身上感受到了那麽多的違和感，但是他從未想過火柴·馬龍會是讓自己避之不及的蝙蝠俠。這也許是因為，對方表演出來的樣子, 讓人覺得那些違和感也是有原因。

可是去tm的原因吧, 對方就是一個大騙子！

傑森覺得對方最厲害的地方在於，哪怕現在自己已經知道了對方隱藏著的身份, 可心裏還是忍不住將對方當做單純的火柴·馬龍看待。

他甚至會忍不住想, 如果對方真的只是火柴·馬龍, 該有多好啊。

如果對方真的只是火柴·馬龍，只是蝙蝠俠的一個線人, 那該有多好啊！

當傑森意識到自己這種軟弱的想法時,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唾棄自己的不堅定, 還是應該稱贊蝙蝠俠蠱惑人心的能力。

對傑森而言, 軟弱只是一時的，他終究還是那個擁有一顆被犯罪巷磨練過的心靈的孩子。

不過也許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他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走入了一個死胡同中。為什麽只是火柴·馬龍就可以，是蝙蝠俠就不行呢？

因為蝙蝠俠有著羅賓嗎？可誰知道火柴·馬龍有沒有別人呢？

過度的在意, 有的時候會以漠視、抗拒的形式表達出來。看過太多漫畫的傑森, 在不知不覺中，在對那些“傑森·托德”投注關注的同時，也對蝙蝠俠投注了關注。

蝙蝠俠對他而言，變得特殊，他自己也許沒有察覺到，可是他的心察覺到了，所以他才會這樣極端的對蝙蝠俠避之不及。

有時候，極端的愛和極端的恨, 是互通的。

同樣的，極端的逃避，與潛意識中的在意，也是互通的。

只可惜，很多時候，人們都逃不過“當局者迷”。

“當局者迷”的傑森看著自己面前的演員，質問道：“火柴·馬龍，蝙蝠俠的線人，真的僅僅只是如此嗎？”

傑森想給對方一個機會，他想讓對方主動坦白，盡管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這樣想。

布魯斯不知道傑森消失的這些時間去了哪裏，同樣，他也不明白為什麽對方會問這種問題。

是自己暴露了嗎？

布魯斯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小，可偏偏他心中一直有一個聲音在說：傑森知道了。

那麽，他要坦白嗎？

不等布魯斯想出一個結果，傑森已經被他的猶豫、遲疑給激怒了。

“蝙蝠俠的線人，你應該是蝙蝠俠本人才對吧！”傑森的聲音中充滿了嘲諷，不等布魯斯反應過來，他再次丟下了一枚炸/彈，“或許我該叫你布魯斯·韋恩，你說是嗎，韋恩先生？”

布魯斯：瞳孔地震.jpg

說真的，這些話哪怕對蝙蝠俠而言，也足夠具有爆/炸性。盡管布魯斯不會被炸/的暈頭轉向，但是一時懵/圈還是有的。

“傑森……”

布魯斯想要解釋點什麽，但是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沒有什麽可以解釋的，因為對方說的都是事實。

他能解釋什麽呢？說蝙蝠俠不是布魯斯·韋恩，還是說火柴·馬龍不是蝙蝠俠？

他可以有無數種方式誤導傑森，甚至他可以催眠對方，讓對方忘記這一切，但布魯斯不會這樣做。

“你沒話說了，對嗎？”傑森本是用於興師問罪的話，因為他話音中的顫抖，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他不明白，為什麽布魯斯現在還能做出一副冷靜的樣子。

所以從頭至尾，都是他一個人在難堪的投入且歇斯底裏嗎？！

也許是傑森聲音中的顫抖太過明顯，布魯斯解釋道：“我從未想過傷害你。”

“你確實從未傷害過我。”至少在肉/體上，是這樣的。

但是精神呢？

“可是你為什麽要接近我，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呢？！”隨便一個人聽到傑森這句話，也許都會覺得他不識好歹且不自量力，畢竟哥譚首富布魯斯·韋恩和一個犯罪巷的孩子，任誰都不會覺得後者有什麽值得前者圖謀的東西。

就連傑森都覺得自己是不是無理取鬧了，畢竟對方不但沒有從自己這裏得到過什麽，反而是自己從對方那裏學到了很多東西。

格鬥、偵查甚至是魔法，都是對方帶給自己的。

面對這個問題，布魯斯再次重復了一遍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只是這一次，主語從‘蝙蝠俠’，變成了‘我’。

“我只是不放心你。”

這句不放心，火上澆油一般，瞬間點燃了傑森心頭的怒火，看過漫畫的傑森，自然也看過漫畫中蝙蝠俠對“傑森·托德”的不放心之處。

他的話既像是在為自己問蝙蝠俠，又像是在為那些漫畫中的“傑森·托德”鳴不平：“你不放心什麽，你覺得我是一個潛在的犯罪份子，所以偉大的蝙蝠俠想要通過教育，將這個犯罪坯子‘扼殺’在搖籃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