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地下名姝(第3/11頁)

那老者正是梅花黨主席白敬齋。

尖嘴猴腮的家夥是白府總官、香港一家賭館的老板金老歪。

時髦女人正是白敬齋的三女兒白蕾,她經過整容,酷似二姐白薇。

龍飛嚇了一跳,這三個人都認識他,跟他打過交道。

龍飛怕暴露身份,於是借故到衛生間,溜了出來。

他不便再回包廂,於是寫了一張便條,交給一個服務員,讓她轉交居韻;一個人出了戲園,乘坐出租車回到四合院。

啞姑開的門,她依然那麽詭異,朝他做了一個怪模樣,又鞠了一個躬,她好像對於龍飛幾日未歸並不驚奇。

龍飛來到臥房,啞姑打來洗腳水,龍飛洗過腳,拿過近日的報紙觀看。

這些報紙還泛著油墨的香氣,他瀏覽著報上的新聞。

啞姑默默地端走洗腳水,來到院內把洗腳水倒進地溝,然後又返回房間。

“有人來找過我嗎?”龍飛問啞姑。

啞姑搖搖頭。

“你可以休息了。”龍飛說。

啞姑一動不動。

“我這幾天比較忙,也沒顧上回家,剛忙出一點頭緒,這些天可以住在家裏了。”龍飛放下報紙望著啞姑。

啞姑依舊沒有表情,就像一根朽木頭。

龍飛見啞姑走出房間,脫衣躺在床上,思忖下一步如何行動。

他關掉了台燈。

屋內漆黑一團。

只有鐘擺走動的聲音。

啞姑洗完澡,出來倒水,她望著龍飛的房間,若有所思,然後進屋去了。

啞姑房內的燈熄了。

院內死一般的沉寂。

忽然,龍飛看到一團白影卷了進來。

那是一個風姿綽約的少女,飄飄悠悠,黑黑的長頭發飄來蕩去,露出一團憂戚白的臉。

是阿嬌。

“阿嬌,你怎麽來了?”龍飛爬起身來。

阿嬌淒然一笑,“我雖然罵你,恨你,但是這都是來自愛你,你在我心中總抹不掉,就像鑰匙和鎖,誰也離不開誰。這幾天你過得好嗎?是否還念著我?”

龍飛陡地一驚,結結巴巴解釋道:“那天我和阿菊什麽事情也沒有做,我們只是聊聊天。”

“可是我父親的金門島兵力部署圖卻被人翻過了!”阿嬌的雙眼閃出火花。

龍飛驚得出了一身冷汗,他趕快打開床頭櫃上的台燈。

一片光明。

哪裏有阿嬌的影子?

他揉揉眼睛。

這是幻覺。

啞姑穿著睡衣擠了進來,把一個夜壺塞到床頭櫃下。

她想得挺周到,龍飛臥房內的燈一亮,她以為龍飛要解溲。

“你去睡吧。”龍飛說。

啞姑點點頭,像一尾小魚又溜了出去。

龍飛索性開燈睡覺,不一會兒他就輕輕地打鼾了。

龍飛一覺醒來,天已大亮。

遠處傳來“磨剪子勒戧菜刀”的吆喝聲。

這聲音聽著挺熟。

他立刻穿好衣服,來到大門口,打開門往外一瞧,正是那個磨刀師傅,倚住墻,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座四合院院門。

龍飛朝他會意地一點頭,然後折了回去,一忽兒拎著一柄菜刀走了出來。

“磨刀的師傅,我家的菜刀鈍了,您老給磨磨。”

龍飛來到磨刀師傅跟前。

龍飛小聲問:“師傅,您找我有事?”

磨刀師傅四下環顧,小聲說:“黨內有叛徒,許多同志最近被捕,我家門口也有了尾巴。以後你不要再找我,有緊急情況可去洛陽街沁香居茶樓,有人會和你接頭……”

“有暗語嗎?”

“不用暗語。”

磨刀師傅接過龍飛遞的菜刀磨起來,一忽兒磨完。龍飛問:“多少錢?”

“二十台幣。”

龍飛付了錢,慢悠悠往門裏走。

啞姑倚住門櫃,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

龍飛瞟了啞姑一眼。

啞姑扭過身去。

門,插上了。

龍飛和啞姑一前一後進了院子。

中午吃過飯,龍飛出了房門,乘坐一輛黃包車朝洛陽街而來。

沁香居茶樓坐落在街的東頭,這是一座二層茶樓,掛著一溜兒的大紅燈籠,門額上書“沁香居”三個隸書大字,有一朱色落款,依稀是“蔡少雄”三個小字。琉璃瓦鋪頂,灰色房檐,朱色廊柱,綠色紗窗;茶客稀疏,甚是幽雅。

門口有一副對聯,左聯是:烏龍銜來六安瓜片落進龍井;右聯是:碧螺堆砌普洱古樹升入雲霧。

龍飛望望四周,見沒有可疑之人,便徑直走了進去。

店小二嬉笑著迎上來,“先生,您樓上請。”

龍飛順著樓梯上了二樓,龍飛看了一眼這個店小二,白凈面皮,雙目炯炯,濃眉大眼,健壯如牛。

這時,一個姑娘走過來,朝那個店小二叫道:“灣仔,你的老客戶來了。”

“哪一位?”被稱作灣仔的後生問。

“是古月軒的馮掌櫃,他說要喝留在這裏的烏龍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