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2/4頁)

“別介意。”安布羅斯說。他相信帕特爾的判斷,“你那個叫辛格的男朋友說了些什麽啊?”

“他告訴我,布拉德菲爾德警察廳重案組一直在和一個側寫師合作,那個側寫師是他們提高破案率的最關鍵因素。”

安布羅斯強忍住譏諷的表情,但還是被帕特爾看到。她語速加快,說話像機關槍一樣。“那家夥似乎和別人完全不一樣。埃文斯告訴容蒂,那個側寫師不僅救了好多人的命,還破了許多沒人能破的案子。薩吉,那個人很專業。”

“我上司認為側寫完全是種巫術。”安布羅斯語氣低沉地說。

“那你呢?你是怎麽看的呢?”

安布羅斯笑了,“讓我管事的話,我會有自己的看法。但現在我怎麽看不重要。”

帕特爾看上去有點失望,“你至少可以去布拉德菲爾德找薩姆·埃文斯談一談,看看他怎麽說。”

安布羅斯看著雜亂的書桌,巨大的雙手像鉗子一樣抓在他那疊文件上。他不喜歡背著帕特森做事,但有時不妨靈活機動一點。他嘆了口氣,拿上筆。“說吧,那位側寫師叫什麽名字?”

卡羅爾走進重案組辦公室,看見手下已經在會議桌四周坐好,心頭不禁五味雜陳。她對下屬為了前途全力以赴的態度感到驕傲,又為他們的付出很可能得不到回報而感到苦澀。“這是怎麽了?”她繞到咖啡機前,“難道我把鐘看錯了嗎?”

“老大,我們希望你隨時做好準備,闖過一切難關。”寶拉一邊說,一邊向圍坐在桌子旁邊的眾人分發甜點。

卡羅爾坐到椅子上,輕輕地吹了一下冒著熱氣的咖啡。“不錯,”她語焉不詳,不知道是在說咖啡還是面對未來的準備,“我們開始吧,昨晚有什麽案子還沒處理完麽?”

“有,也沒有。”

“說說看,發生了什麽事?”

薩姆哼了哼鼻子,“如果失蹤的是黑人小孩或單親家庭的孩子,就不算什麽事了。”

“但他既不是黑人,也不是來自單親家庭。”凱文說。

“一碰到白人中產階級家庭我們就沒轍了,”薩姆輕蔑地說,“要我說,那男孩不是和女孩在一起,就是受不了父母而離家出走了。”

卡羅爾驚訝地看著薩姆。作為組裏最有野心的一員,他只對改善個人履歷和提升自己形象的事情感興趣。薩姆在早會上對階級政治誇誇其談,無異於豪門大宅裏的人討論愛因斯坦的相對論。“你們有誰能向我解釋到底是怎麽回事嗎?”卡羅爾輕聲問。

凱文翻閱放在卡羅爾面前的幾頁文件。“這是北區警察署發來的失蹤人口報告。失蹤人名叫丹尼爾·莫裏森,今年十四歲,昨天上午他的父母到警察局報案尋人。丹尼爾前天晚上一夜未歸。他的父母覺得他可能想通過離家出走來顯示自己已經長大成人,但心裏還是非常擔心。他們打電話給丹尼爾的所有朋友,但沒打聽到任何消息。他們認為丹尼爾肯定是和某個他們不認識的朋友在一起。也許是丹尼爾還來不及介紹給家人的女朋友。”

“這是個合理的推測,”卡羅爾說,“十來歲的男孩子最容易這樣了。”

“丹尼爾的父母原本也這樣想。他們覺得昨天上課時必定能在學校裏找到他。但丹尼爾沒有出現。因此他的父母決定找警察談談。”

“是不是到現在還沒進展?所以北區警察署把案子扔過來了?”卡羅爾伸出手,凱文把打印文件遞給她。

“他不接手機,不回郵件,碎碎念賬戶也沒有登錄,任何活動跡象都沒有。他媽媽說除非死亡或者被人綁架,他絕不會切斷自己的對外聯絡通道。”

“或者他不想讓父母知道自己和某個靚妞同居。”薩姆沉下臉,顯得非常憤慨。

“我看不見得,”凱文緩緩地說,“十幾歲的孩子對於這種事誇耀還來不及呢!很難相信他不把交了女朋友的事告訴哪個哥們。這年月孩子們最好的哥們都是在碎碎念網站上認識的。”

“我的想法和你差不多,”卡羅爾說,“我想讓斯黛西查查他是否開機了,如果手機開著,看看能否確定他的位置。”

薩姆在會議桌前轉過身,蹺起二郎腿。“真是難以置信。一個被寵過頭的白人男孩負氣出走,我們竟要把全部精力撲在這麽個熊孩子身上。我們是不是非要這樣來表現自己的不可或缺啊?”

“按我說的辦,”卡羅爾的聲音清脆而嚴厲,“斯黛西,查他的手機。寶拉,和北區警察署的人談談,看他們進展到什麽地步了,是否需要我們提供幫助。看看能不能讓他們提供一些詢問資料。說句題外話,薩姆,我覺得你這回錯了,如果某個單親黑人家庭的家長對孩子的失蹤感到很擔心,我們也會認真對待。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對處理這個案子這麽反感。別鬧別扭,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