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5頁)

“那又能怎樣?”

“我們剛一提出采訪計劃,共產黨就忙不叠點頭答應,和赤匪打這麽多年交道,他們的辦事效率你又不是不知道,沒個三查七對,能這麽爽快?”

“這還用分析?人家早就知道咱們的底細。如果我沒猜錯,給我們準備偏僻的下榻處,也正是為了方便監視,隔斷咱們的情報來源。”鄭耀先所說也並非沒有道理,當時共產黨的監聽手段比較落後,竊聽器等世界各國常用的情報設備,恐怕解放區保衛部門連想都不敢想,與其費盡心思想知道鄭耀先等人想幹什麽,到不如徹底將他們弄成聾子、瞎子。“雖說他們已知曉我們的真實身份,但又不肯下手緝捕,這說明什麽?說明他們想知道我們要幹什麽,更準確地說,就是和誰接線或者想搞什麽破壞。”

楊旭東對鄭耀先向來是頂禮膜拜。在他看來,六哥的腦子絕對不是人腦子,應該屬於亞神仙一個級別。更可怕的是,六哥那擅長分析和精準抓捕信息的能力,不但影響了楊旭東等軍統後起之秀,就連中統——這個黨國內部,被軍統看作是“最邪惡的勢力”,也不知不覺苦口婆心教導起某些女情報員,“女人靠臉蛋吃飯不能混一輩子,下半身的工作方式,並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手段”。因此,作為黨國偶像級別的情報員,他的話在某些時候,基本上就是一句能頂一萬句。

“共黨的如意算盤打得不錯,可要論玩腦子,他們在六哥面前還是個學生。”

楊旭東的馬屁功夫也算是爐火純青,可惜的是,自己能吃幾碗幹飯,鄭耀先比誰都清楚:“我們必須給共產黨下藥,而且一劑不行,要多放幾味才能徹底毒死對手,打亂對方意圖。”

“您想怎麽幹?”

“不能讓共產黨把注意力集中在我們身上,必須分散。”

與此同時,相距鄭耀先駐地幾百米外的八路軍某機關內,軍區政治部副主任江百韜,正端著茶杯,聽取保衛部長韓冰的匯報。

“你能肯定鄭耀先此行是與什麽人接頭嗎?”江百韜是位辦事主次分明的領導,或許對於他來說,一個在明處的鄭耀先,其破壞力與隱藏在身邊的敵人相比,根本沒有可比性。“說說你的看法,為什麽不存在其它可能?”

“他來到我們這兒,無論有什麽目的,最終都需要人配合。我想主任您很清楚一點:那就是以咱們目前的群眾基礎,憑他鄭耀先一己之力能有什麽作為?沒有內應引路,他一個聾子瞎子,還能做些什麽?”

“有道理……”

“另外,如果單單是搞破壞、刺殺等一些小把戲,那麽軍統派個王牌特務來執行,是不是大材小用了?”

“依你的意思,鄭耀先此行不單是與什麽人接頭,而且還要利用這個人完成特殊任務?”

“根據江欣同志提供的線索,我想事實就應該是這樣。”

“你有什麽具體打算?”

“先穩住他,只要不給他創造機會,讓他無計可施,最後他肯定要鋌而走險。”

“噢?”

“另外,不要捆住他手腳,令其隨心所欲自由發揮,只要他留下把柄,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將其逮捕。”

“小韓,鄭耀先可不是一般特務,有一點你要注意:現在我們和國民黨還未徹底決裂,所以對待他這名義上的中央社主編,我們還要掌握政策,注意外界影響。”

“是!我明白!”

“旭東,如果我猜得不錯,那女共黨已經盯上我們了,沒準兒正琢磨該怎麽給咱下藥。”

“共產黨的做事原則,向來是撒下網來捕大魚,注重秋後算賬。和他們交道多年,彼此間都熟悉對方的套路。”

“如果你是共產黨,就目前的情況該怎麽撒網?”

“有兩套方案,”楊旭東伸出兩根手指搖了搖,說道,“首先,是要把你死死困住,直到你按耐不住被迫行動。如果是這樣,對手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揪住你小辮子。”

“另一點呢?”

“放任自流,你願意做什麽就做什麽,直到你警惕放松,這才一擊中的,將你置於死命。”

“依你看,共產黨會選擇哪一種?”

“兩者兼顧,如果我是共黨,既不想給外界留下口舌,又不想放過一條大魚,只有采取兩者兼顧,才是萬全之策。”瞧瞧面沉似水的鄭耀先,憑借自己對其多年的揣摩,直覺告訴楊旭東,他與六哥的想法不謀而合。

“楊旭東!”

“到!”

“交給你兩件差事,”鄭耀先盯住他眼睛,逐字逐句說道,“你瞧準機會給那女共黨送茶葉,第一次兩錢,第二次三錢。當然,她第一次就會拒絕你,不過不要管她,不多不少一定要分兩次送,如果不出意外,你和她肯定因為這事兒吵上一架。”